前几天又加了一条:要存钱结婚。切,赤裸裸的炫耀。走出餐厅,众人分道而行,汤琰等代驾来。隋雯再次表达喜悦之情:“今天真是太荣幸了,没想到有机会跟电视里天天见到的面孔一起吃饭,更没想到汤主播真人比电视里还帅!”“哪里。我才应该感到荣幸,能跟造福全社会的科研工作者见上一面。”“哪里哪里,一份工作而已,没你说得这么高尚哈哈……”程章明在一旁看着这样礼貌谦和的他,脸色莫名沉下去。汤琰回头,无意间跟他对视上,正撞上他这样的,有些冷漠深邃的目光,脸上的温和顿时收敛了起来。把隋雯送上出租车,白帆也一溜烟跑了。汤琰凉声说:“需要捎你一段吗。”“宿舍就在附近。”程章明轻描淡写,“院里的。”“其实你不用……”“我搬走,你一个人住着清静。”汤琰转开头,朝向他看不见的那一边,用力咬紧了口腔内侧。程章明看着他的后背,好一会才移开视线,“还有,替我谢谢白帆,我们找了好几所医院都没谈成。”“对他而言小事一桩。不过麻烦你以后别再说什么……被拒绝过好几次这样的话,立人设也不是这么立的,这样很没意思。”“你介意?”谁不介意被人拿去立人设?何况还与事实相悖。汤琰深吸一口气:“是。”程章明想了想,云淡风轻道,“那他们问我,为什么谈了七年不结婚,我该怎么说。”汤琰怀疑他简直是有意羞辱自己的。“我管你怎么说。说你家里不同意,说你没钱结,或者说你有隐疾,随你的便!”“都是我的问题?”“难道还能是我的问题?”他怒气汹汹地直视过去。程章明就这么任由他瞪,不为自己辩解一句,甚至像是从中找到了某种乐趣。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汤琰生硬地收回视线。“哪位叫的代驾?”“这里。”程章明举手示意,“路上开慢点。”代驾说:“没问题,放心吧,妥当着呢。”汤琰木了一下,感觉额头发烫,就迈开长腿匆匆上了车。“按导航?”“好。”“麻烦系上安全带。”“好。”“看样子没喝多少啊。”“嗯。”汤琰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眼盯着后视镜,看着里面的身影越来越远,体内一阵热一阵凉,跟从前那种心乱如麻的感觉没什么两样。距离艳阳高照的好天,一件薄毛衣加上白大褂足够。吴重推门而入,只见老同学程章明站在实验台边,身材修长,脸色温和。“哎哟哎哟哎哟,这是谁啊!”回头见是他,程章明微不可察地笑了下。上学时吴重就是有名的大嗓门,要紧的实验结果一出,他能喊得全楼都同步听见。“终于吃腻了法棍,舍得回来请哥们儿品品中餐文化了是吧。”
“一开口就敲竹杠?”吴重哈哈大笑:“妈的,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闷骚。少废话,中午的饭你请啊,给我把食堂最贵的菜通通点上。”“要请也是你请,我饭卡还没办好。”“啧!抠得你……行行行,我请就我请。”吴重贱兮兮地凑近,“放心,咱隋处已经把你要攒钱养家的事宣传到位了,作为兄弟我绝对理解支持,不过起码给看看弟妹的照片吧。”当年的事其实吴重是知道的,然而在他眼里,那只是青涩岁月中的一段小插曲。他一直以为七年前程章明毅然出国就是为了避开某些人,断了某些流言蜚语,所以他从未主动传过那些八卦,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好兄弟如今回来,是已经回归正轨了。程章明神色自若地拿量杯,不接他这茬。中午几个人一起开小灶,一是庆祝程大博士荣归祖国,二是为熬夜做实验打下一个饱饱的基础。出于保密规定,手机是不允许带进实验室的。章明把手机打开,发现有未接来电。“章明你快夹菜啊,再不夹都要被吴重给扫光了。”“喂喂喂,说得跟你们没抢一样。”“你们先吃,我打个电话。”他站起身,但大堂更吵,大门又太远,干脆退回来走到窗边。“喂?”响了几声,通了。汤琰明显很意外。程章明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上午在实验室,没接到电话。”吴重嚼着菜撇了一眼,见他背对着众人面朝窗外,明明表情没什么起伏,但就是显得很专心——专心在听手机那头的声音。隋雯也朝众人挤挤眼,意思是这通电话不简单呐。“你说上午?”汤琰回忆了一下,“我拨错了。”他明显一滞。拨错了?确实是不小心按错,不过汤琰很快就意识到并且挂断,还以为对方会直接忽略。停顿五秒,他语气有些公事公办,仿佛被谁惹到了:“晚上你什么安排,有件事想劳驾你。”“今晚?”“不方便就算了。”“……”汤琰低声道,“你说吧。”“能不能请你拿几件衣服给我,我这边实验做着,夜里也离不开人。”“今晚不行。”程章明脊背微微紧了下。“下午吧,下午我没事。地址发我,开车给你送过去。”那两片背肌又松弛下来,“那就劳驾。”挂了电话回席,其他人表情相当精彩,只有吴重一脸凝重地看着他。不会吧……七年过去了,还在原地打转?大家旁敲侧击都没探听出什么结果,最后悻悻离去。下午三四点钟,隋雯推开实验室的门说:“程博,所长叫你过去一趟。”“现在?”“对。”到门口程章明又停住,摘下眼镜放回桌上道:“要是保安室找我,帮我答复一下,就说我很快过去。”吴重扬扬手示意。人一走,隋雯立即开始探线报:“他家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还不速速招来。”“一言难尽。”吴重往椅子上猛地一坐,架起二郎腿就开始抖,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领导不焦虑下属焦虑的表情。“一言难尽就两言,赶紧的,别卖关子。”“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哎呀这是原则问题,总之就是个很难搞的存在,想躲都躲不开那种!”“躲?”隋雯夸张地抱胸,“你没搞错吧,我看他分明在意得很,就差把人含在嘴里了。”“胡说八道嘛你。要是他真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