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翀还没说话,六皇子一脸委屈难过的说道,“炮仗用完了,我跟四哥在湖边等人送来,结果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下,四哥为了护我才掉进冰湖的。”
“你说有人要推你入水?”慧妃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半蹲下身追问。
“嗯,母妃,四哥不会有事吧。”六皇子到底年纪不大,又被刚才的事情吓住了,说话声音都带着哭腔却强忍着泪水。
皇后闻言惊怒道,“竟有人敢如此大胆,在宫中对皇嗣下手。”
哪怕陆媃再好脾气,此时也被激怒了,“皇上,两位皇子都还未成年,大寒天的落入冰湖,很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臣妾在宫中从不与人交恶,皓儿哪怕贪玩一些,却也一向以礼待人,如今却有人想要皓儿的性命,还连累了四皇子。”陆媃借着此事,发泄心中的委屈与愤怒。
庆康帝剑眉紧皱,显然也在压抑着怒火,“那人呢?”
陆靳翀这才开口说道,“微臣赶到时正好撞见四皇子落水,急于救人只能将行凶者也扔进湖中,那人不懂水性侍卫方才还在打捞。”
刚才去的都是皇帝手下的御前侍卫,陆靳翀也不担心有人敢动手脚。
皇后却突然向陆靳翀问,“少将军怎会刚好及时出现。”
最近的湖在麟德殿往玉莲宫之间,玉莲宫却是姜才人临时更衣的地方,若此事不尽早说清,今后难免要落人口舌。
陆靳翀解释道,“此事说来也巧合,微臣在殿外醒酒,有个宫女报信说六皇子有难,企图引微臣去玉莲宫,半道上微臣已觉出不对,却意外瞧见四皇子落水的一幕。”
因为那壶酒的缘故,他早就心有戒备,只是担心六皇子出事才会跟宫女走一趟,顺道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结果倒是撞见五皇子鬼鬼祟祟,在玉莲宫附近的花园徘徊,想来前世四皇子病逝,就是因为寒冬腊月掉进湖中所致。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人处心积虑要坐实陆靳翀与妃嫔私通。
庆康帝打量他一番,见陆靳翀目光清明,终于缓了脸色声音威严的说道,“慧妃放心,今晚的事朕定会彻查严惩,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人。”
皇帝此言显然不单指四皇子落水之事,陆媃听了心里才好受些。
皇后见宫人捧着干净的衣服进来,便让陆靳翀先去换身衣裳。
此时几个太医也有了结果,为首的老太医来到帝后面前说道,“皇上皇后,四皇子是呛水加上寒气入体才昏迷的,幸亏救得及时,否则怕是难根治了。”
“人现在如何了。”庆康帝皱了皱眉。
“臣等已经用温酒给他擦拭,再服几日汤药看看。”老太医说道。
“别废话,快去写药方。”庆康帝有些不耐的催促。
陆靳翀听到四皇子没事,取了宫人送来的衣服到隔壁房间去了。四皇子也需更衣,正好侍卫已经将可疑人打捞上来送至麟德殿,皇上带着众人退到大殿查看。
麟德殿里珍贵妃与瑞王都已收到五皇子的消息,得知他暗害萧启皓不成,反而被人抓住把柄,再也无法像刚才那般镇定。
“老五这个蠢货。”瑞王皱眉低骂,五弟竟然擅作主张,还坏了他的计划。
“快想想办法救你皇弟。”珍贵妃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为儿子开脱。
“救?母妃还是想想怎么自保吧。”瑞王见她这种时候,心里还只顾着老五,有些不满的说道。
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今晚陆靳翀与姜才人肯定百口莫辩,但一计不成他也不打算再出手了,偏偏母妃被姜才人激怒愣是不肯作罢。
如今事情接二连三的出了意外,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陷害,父皇那样聪明的人怎会看不出来?说不定已经怀疑到他们头上。
五弟还闹出这么件事,给父皇借题发挥的机会。
珍贵妃听儿子分析,也才终于担忧起来,“那怎么办。”
“其他事情交给我,一会母妃先别急着给五弟说情,总之让父皇发泄一下,气消了再说。”瑞王对她叮嘱道,心里却始终有些不甘。
行凶的宫人已经昏厥,被抬进来后身份也很快暴露,正是伺候五皇子的太监。
此时宫宴已经停歇,众多皇亲站在两旁,谁都不敢抬头去看圣上的脸色。
皇家手足相残的事不罕见,可这么明目张胆派贴身宫人下手的属实不多,也不知该说五皇子艺高人胆大,还是蠢得厉害。
瑞王察觉众人的心思,整张脸都铁青一片。
五皇子很快被人带来,但显然已经受人指点,刚见到皇上立马跪下认错,一边说自己嫉妒四皇子,太监听了抱怨自作主张,一边又说甘愿受罚给四哥赔罪。
陆靳翀换好衣服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五皇子跪在麟德殿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