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天夜里,季寻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穿过剧院大厅,略过那条细白的手臂,他往外跑,奔至广场。一切都还未结束,枪-口漆黑转向突然出现的他。
砰——他看到自己应声倒下。
他在急促的喘息中醒来。
夜很安静,呼吸声从急促到平缓。他颓然地撑着额头,半晌,一拳砸在了枕头上……
季寻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些。
包括现在,当南栀拿着手表上门询问,他还是不会邀功一般告诉她任何过往。可是他又隐隐觉得,她很聪明,她什么都会知道。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季寻看着南栀的眼睛,心情没来由地烦躁。
他讨厌被看穿。尤其是当她故意使了小计谋,也成功下了套。现在,她连手表是自己放的都知道了。季寻瞥开眼,语气不善:“你到底是来还东西,还是想怎样。”
“还东西啊。”
南栀缓缓眨了下眼,“还是你有别的事想告诉我。”
“没有。”季寻生硬道。
南栀心里有个猜测。
她没把好奇摆在脸上,而是顺着他的脾气暂且搁置一边。轻声说:“哎,那你要不要检查下有没有哪里坏了,我再找人帮你修。”
“不用了。”季寻说,“不值钱。”
钟表师傅可不是这么说的。
想起维修单上的金额,南栀还觉得肉疼。
小朋友可真阔气。
她什么都没说,单单哦了一声。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对他的好奇心重了一些,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一点。南栀沉吟片刻,又问:“你周末有空没?”
季寻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虽然一言未发,但南栀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
——你他妈周末都要逼我工作?
怎么会。
她才不是那种惹人烦的甲方。
南栀清咳一声,说:“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空一起过来玩。我有几个朋友来家里烧烤,如果……”
不等她说完,季寻拒绝:“没空。”
“哦,那好吧。”南栀并不勉强,大家来日方长。
她还完手表好像就没别的事可以做了。
在沙发上干坐了几分钟,南栀起身:“那我回去了啊。”
“不送。”
“季寻。”她走到门口,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次笑容,“晚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