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卿越似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有着迷人而又自信的笑容,不见丝毫的自卑以及彷徨。他似乎并不是因为那些各国记者都不约而同的在短节目的赛后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一时昏了头说漏嘴,而是……是在整场采访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等待,等待这样一个将真实的自己公之于众的时机。这样一个肯定的正面回答甚至让采访的记者都吃惊得愣神,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接上话语。然而卿越却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主动的结束了这个简短的单独采访,似乎并不想说哪怕一句他和阿列克之间的花边新闻了。希蜀冰协和珈国冰协在看到这个采访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对于希蜀冰协而言,这本应该是卿越彻底否认那份报道的最好时机,并可以令他在距离长节目比赛还有两天的时候重振士气,纠正裁判组对他可能有的偏见,一鼓作气的夺得奥运冠军。谁都没有料到……卿越竟是在长节目开始之前对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这几天以来尽了最大的努力为他压制事态,并想办法迂回着挽回他公众形象的希蜀冰协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戏弄了一样。是的,卿越的这一行为在希蜀冰协看来,就好像是在所有人面前被迎面打来一个巴掌,让他们颜面尽失。“他太狂妄了!简直就是希蜀冰坛的耻辱!”`冰协的高层不断有人的发出这样的声音。他们都因卿越在采访出所给出的回应而愤怒不已。与此同时,媒体们的目光也围聚到了这一轰动性事件的又一主角,阿列克身上。阿列克与卿越不同。他在冰上的滑冰风格从来就是硬朗的,充满着古典男子汉气概的。可以说他是冰坛之中形象最为严谨也最为正面的男单选手了。还不怎么会走路的时候,阿列克就已经在父亲索伦的教导下上冰,并在为之努力了十几年之后才最终慢慢进入公众的视线中。并且,他常年保持着世界顶级选手之中最长的每日训练时间,可以说是一名努力到令许多人为之动容的花滑选手。他在镜头前不常说话,但他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信息总是会让人感慨万千。“我在和我同期的其他选手开始上冰之前就知道我并没有什么天分。任何一个在冰场上展示的动作,我都练习了一百次,一千次,甚至是一万次。现在,我终于完整的掌握了它们,我为此感到自豪。我一直都相信,只要愿意努力,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过去,我的父亲向整个世界证明了这一点。现在,则轮到我了。”正是这样一个努力,话不多,并不像其它选手那样擅长在镜头前展现自己,严谨而又在很多方面都是十分保守的花滑选手,现在却被陷入了这样的事件。这之中的反差让他的冰迷们几乎难以接受。许多珈国人似乎忘记了阿列克今年已经26岁,正是过了黄金年龄以及巅峰期,正要走向下坡路的年龄,也忘记了他曾经因为背部和左膝韧带都有很严重的运动损伤而接受过手术,在逐渐康复之后才重新回到了世界冰坛的舞台上。珈国民众在这个采访出现后将他和卿越的恋人关系归结为他这几年成绩不佳的原因。他们认为,阿列克之所以不能保持上届奥运会开始前的世界 施压一时间,愤怒的珈国民众说什么的都有,然而那都及不上卿越所遭受。再怎样,阿列克都是一个在这场风波之中处于被动中的人。再加之阿列克平时严谨的生活作风,使得他很少有陈年往事被人翻出来反复说叨。可卿越却是完全不同。除了花样滑冰的商演,在过去的这几年他还参加过许多商业活动,更涉及商业广告和明星v的拍摄。在媒体面前获得了相当多的关注度。再加上,这一次可以说他是主动在媒体面前承认了他的性取向,所说出的话语在许多人看来又是狂妄到极点。所以,针对于他的一些报道及节目访谈显然更充斥着攻击性……“当他滑出那个可笑的表演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一定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哦,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意思。我是说,我也很认同你的观点。事实上我觉得他在冰场上表现的绝对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很能够让男人动心的女人。当然,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我对他有兴趣。”“啊哈,伙计,我想你最好别有。”当阿列克打开电视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有关卿越的报道几乎都是类似的内容。这让已经将心理状态调整到极佳的阿列克也抑制不住的产生了一种与暴躁,甚至是愤怒有关的情绪。阿列克烦躁的把电视机关掉,打开宿舍的窗户。下面满是被堵在滑冰运动员宿舍楼外的各国记者。他们似乎都想在明天的长节目开始之前获得有关卿越或是阿列克的第一手情况,配合着明天的赛事直播一起制作同步播放的专题节目。这样的情况让还未对卿越在昨天所接受的采访做出回应的阿列克相当生气。本是和阿列克住在一间的短道速滑运动眼已经结束了比赛回国了。因此,这间宿舍现在只是阿列克一个人在住。他的经纪人在昨天的那则报道出现之后就来到了他的宿舍房间,似是不放心的打算在明天的长节目比赛开始之前都他在房间里看着他。就这样,阿列克在房间里踱步了许久,终于在经纪人的紧张注视下一把拉开门把手,看起来竟是要就这么走下楼去,去对那些围堵在滑冰运动员宿舍楼底下的各国记者们说些什么。一见阿列克是那样的反应,他的女经纪人立刻在他拉开宿舍门的时候猛得用身体撞上门,阻止了阿列克的动作,更让本来已经被打开的房门又重重的被重新关上。“塞宾娜,你让开。”“你在做梦!我不会让开的!因为我知道你现在要去做的,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虽然阿列克的女经纪人一旦站在他的身旁,看起来就会格外的娇小,但这并不能阻止她挡在阿列克面前,不让他出这间房门的决心。她就这样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宿舍的房门,更不让阿列克又机会碰到那该死的门把手。因此,几乎是面无表情的阿列克又重复了一句:“让开。”“你疯了,阿列克!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你想去对卿越昨天接受的那份采访进行正面回应!你想对那些人说你很爱他!如果可以,你还会让他们闭上嘴!可你一旦给出了这份回应,你就会和卿越是一样的下场!听着!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去的!”阿列克的经纪人塞宾娜努力的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企图阻止阿列克。然而,那些却仿佛都对阿列克不起作用一样,他将手伸向了被塞宾娜护在身后,用双手抓住的房门把手,缓缓的转动。在两人间的力量悬殊之下,阿列克的经纪人塞宾娜竟是完全无法阻止阿列克。可当房门打开的时候,两人竟是同时愣住了。因此……此刻在门口等着的,正是珈国的冰协主席,安德森先生。安德森似是已经在阿列克的宿舍房门口站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也已经把他们在房间里所争辩的话语全都听到了。他冷着脸走进房间,对阿列克的经纪人塞宾娜点了点头后极为绅士的说道:“我想我可能会需要和阿列克谈一谈,可以给我这点时间吗,塞宾娜小姐?”“当然可以……”看到冰协主席竟是如此郑重的对自己说话,身为体育经纪人的塞宾娜连忙向安德森先生点了点头后就走出了房间,临走的时候还看了阿列克一眼,似是希望他能够在面对冰协主席的时候选择更为正确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