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之后,这两个一直都很让家长老师以及教练省心的好少年似乎是在这个晚上爆发出了个性中的叛逆成分一般。半夜时分疯狂扫荡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许多吃的和饮料之后一时兴起的说要跑去海边看日出。途经弗雷尔家所在的豪华别墅区,弗雷尔居然因为想要把木吉他拿出来而半路折回,惊险的跑回去又惊险的跑出来。两个人就这样摸黑跑到了海滩边上,一边听着海潮声,一边等着诺不轻许…此番与弗雷尔平时所见的卿越完全不相符的话语令他停下了弦音,转而看向卿越,只见对方抬起了脸,却将本来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移开,转而看向海潮袭来的方向。“我……十三岁才遇到的那修。在那之前,我们家都一直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而不停的搬家,我也经常不停的转学。学校里和我同龄的孩子都有了固定一起玩的小团体,只有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好不容易能有了接受我的朋友,我就又要转学了。十二岁的时候,父亲终于很高兴的向我们宣布,这次搬去的地方,就会是以后我们一直住着的地方了。我们……再也不会搬家了。我们大家都很高兴,我也很努力的想要让新的同学快点接纳我。可是……一位高中部的前辈因为嫌我长得不够……不够硬朗而讨厌我。因为这个,学校里的其它男孩也不愿意和我一起玩了。母亲知道了以后很担心。那个时候,家里并不富裕,可母亲却因为镇子上的男孩子都喜欢玩滑雪而给我也买了一套滑雪装备,她希望我能和他们一起。我……也很想和大家一起玩,所以我很努力的学习滑雪。这样之后……大家开始慢慢的接纳我了,甚至……那位原先讨厌我的前辈也和我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可有一天,我看到了那修的花样滑冰。我发现那才是我真正喜欢的,我甚至觉得……我是为了像那修一样滑冰才来到这个世上的。”卿越稍稍停顿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笑了笑道:“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打工,想要攒够买一双冰鞋的钱。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冰鞋是那么贵的。还以为买一双门口放着的促销冰鞋就能去跳五周跳甚至是六周跳。”说到这里,卿越转头看向弗雷尔,向对方笑着自己曾经的年少无知,也成功令得对方和他一起轻轻笑出声来。“最后还是那修让我到他那儿去打工,答应我干满三个月就送我一双冰鞋。就这样过了很久,那位原先讨厌我,后来却成为了我最好朋友的前辈,他终于又回到镇子上了。我告诉他,我似乎是找到我真正喜欢的了。我……想要好好的滑冰。”少年那令人倍感清新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只是怔怔的,怔怔的看向暗色之下那看不真切的海浪。坐在他旁边的男孩也并不出声打扰,只是认真的听着,在他停下之时又拨弄起了琴弦,直到少年再度开口。但少年的声音却并未再度响起,而是将沉默延续了下去。“然后呢?”“没有然后了。”少年在此时对身旁的人撒了个谎。他所未说出口的,是他想忘却忘不掉的话语。【真正喜欢的,就是像一个娘娘腔一样在冰上跳蹩脚的芭蕾舞?!】【好!既然如此,从今天起,我便没有你这个朋友了。再见了,十三岁起突然想去学习花样滑冰的男孩!】【你的起步太晚了,根本不可能出成绩。】尽管他现在已经成为世界冰坛炙手可热的新星,尽管他在刚刚结束的那个赛季上获得了世界青少年锦标赛的冠军,并向世界展现了一个精彩绝伦的四周跳。但那些最初的伤害却抹不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甚至……如梦魇一般的如影随形。尽管他不去想,尽管他想要忘记,尽管……他已经和乐胜已和好如初。但,他却无法不对那些话……不介意。当他在世锦赛的看台上观看着那些世界一流花滑选手的滑行和步法时,他会想起最后的那句话。当他一个人在冰场苦练滑行的基础却不得其力时,他会想起最后的那句话。当他被批评家们嘲讽基础不佳的时候,他也会想起那句话……可是,他明明已经获得世青赛的冠军了啊。为什么……就忘不到呢。“其实我……我很羡慕你。”听到卿越此言,弗雷尔不置可否的笑了。他停下了拨弄琴弦的动作,静静的聆听着卿越的诉说。“你除了花样滑冰,还拥有很多东西。有木吉他,钢琴,小提琴,弗拉明戈,还有现代舞。你甚至已经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即使你以后不滑冰了,你也还能做很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