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实显然难以被四岁起就上冰,滑冰几乎伴随其整个童年的楚炫所接受。认识了卿越那么久,楚炫显然不认为卿越会是个因为虚荣心作祟而在这种事上说谎的人。但……如果他不是在说谎,那么他就太可怕了。然而卿越却不知楚炫此时的这份震撼。在那次的比赛之后,他的生活又再次回到了小镇上。由于卿越身边关注着楚炫的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楚炫那出色的女经纪人成功的操作才知道了这名在冰上特别帅气的少年,所以她们对花样滑冰本身并没有那么高的认知度。既然楚炫跳出青少年组而进入了成年组的比赛,她们就自然而然的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全国锦标赛的成年组比赛上。至于卿越所参加的青少年组比赛?自然是被他们忽略了。而有关卿越的争议也是在小范围中传递。那份刊物更是一份有关花样滑冰的专业刊物,很多人即使买了,一不小心也会忽略那个只在小角落里出现的报道。可是……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发现了。那人便是早已离开,并和卿越自此再没有联系的乐胜。他当然知道花样滑冰是越早开始学便越能出成绩的项目,从没见过卿越滑冰的他也当然没想过卿越会在花样滑冰上有所建树。这一年,比卿越大三岁,自十七岁开始四处征战的他终于在一年之后,在选手组成年龄偏大的单板滑雪项目上得牌。自己那总是板着脸少言寡语的教练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但他却觉得……那似乎本就该是他获得的奖牌,甚至……只是在希蜀国内拿到奖牌远远不够。因为希蜀单板滑雪队实力太过薄弱的缘故,在世锦赛上他们只有一个基础名额。也就是说……雪协只能将每年单板滑雪的冠军送到世锦赛上,直到……有一年代表希蜀去参加世锦赛的某个人在这个项目上获得神秘访客【内含琅邪唱的歌】…照例说,正式跨入花样滑冰界的运动员们都会在每年的十月由国际滑联举办的季前邀请赛开始他们的新赛季,又在三月世锦赛闭幕的时候结束他们的这个赛季,自此进入一个或长或短,各有所异的假期。若是有些花样滑冰运动员名不见经传,根本无法去到国际滑联在各国举办的季前邀请赛,也无法去到世界的舞台上,在世锦赛上与各个世界顶级选手同台竞技,那么他们的赛季就会短得多。就好像今年在全国青少年锦标赛上获得第四名的卿越。但却他丝毫未因为这个而经受打击。又或者说……从他的角度而言,才学冰两年就在全国性的比赛上获得如此高的名次,就算那只是青少年组也足够令人惊喜不已了。所以,尽管经历了整个几乎是要把人往地狱里整的赛季,卿越也没有放任自己去过多少天的清闲日子。要知道对于这个赛季,他虽然在最初时不抱太大希望,却也是豁出去的了。为了这个,他可没少在学校里请假。可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固执的不想让学校里知道他是因为去参加全国花样滑冰青少年锦标赛而耽误的课程。好在家里人也尊重他的这一意愿,托了许多人终于弄到了医院的住院凭证。所以他不得不在赛季结束之时就立刻赶回学校,补回课程。不然的话,说不定他就会被做休学一年处理了。虽然这样会令他忙得不可开交,甚至不得不骤减每天的睡眠时间,可他就是觉得值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他一直忙到了四月才能有坐在冰场里,和那修一起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他该怎么做的时间。那修无奈又好笑的看着自己那在大部分时间都很好哄骗,偏偏在有些地方意外的执着的……学生。或许他能够这么称呼卿越,但他又觉得……似乎他们两个之间的缘分并不止这些。他不止一次的在卿越的身上看到了和年轻时候的自己相似的地方。比如他在跳跃上那仿佛神赐一般的天赋,对于落冰的敏锐直觉。那种在冰上能够深深融入到音乐中的感性。但不同的是……年轻时候的那修仿佛比现在的卿越更容易受到伤害。他太过敏感,也太过脆弱。虽然岁月的沉淀令那些在如今的那修身上再难寻觅,却不能因此而否定那些曾经的存在。或许正是由于这些惊人相似的天赋使得那修会选择以另一种方式借卿越之手重新回归到他曾经热爱的那片冰场。卿越可能会是他以教练的身份带的第一个孩子,也会是最后一个,唯一的一个。那修不止一次的对自己如此说道。“喂,索伦吗?我是雪丽亚。我……有一些事想和你说。”“雪丽亚?”在某个深夜,在刚刚结束的这个赛季曾被那修请去为卿越做编舞的雪丽亚终在踌躇了许久之后拨出了某个号码,将电话连到了珈国,令那个在深夜被电话铃音吵醒,急急的穿上一件睡袍起来接电话的男人疑惑不已。因为相识多年的缘故,曾为他的专属编舞,又十分细心的雪丽亚应该很了解他严谨的作息,绝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他。那……又是为什么?“很抱歉,珈国现在……应该是凌晨一点了吧?”“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对。”电话那头轻柔温婉的声音迟疑了许久之后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在几个月前……见到那修了。”那句话……对于索伦而言无疑是一个仿若能够动摇一切的剧烈爆炸。晕眩感令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而后他猛然抓住桌子,太过用力的动作弄翻了桌子上的摆设,片刻之后才堪堪稳住身。“你说……什么!?那修!那修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