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太太今天难得清闲,摘下了条纶布格子围裙,拉开折页窗照顾一下那盆来自墨西哥的仙人掌,这是她的丈夫某次考察送给她的礼物。
瞧瞧这可怜的东西,干瘪的像一块穿了一年没洗的鞋垫子。
有好几次玛格丽特太太见过隔壁粗鼻子的沃尔特先生摘了它的刺坐在门槛的木板台阶上,剔他那口烂成龋齿的牙,腐烂牙垢就刮在台阶的扶手下,真是个糟糕的家伙,身为邻居也又不好评价什么。
应该得叫森迪,骑上他改过的自行车飞一下的路过,狠狠的砸碎那家伙脏兮兮的玻璃,沃尔特先生就不会坐着总是台阶上酗酒等他早已经死去的小女儿,森迪是这片社区里最调皮的孩子王,他每个月至少会砸五个倒霉鬼的窗户,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谁让他的妈妈咬死了他的爸爸。
如果沃尔特先生不幸入选了这个月的玻璃安装工,玛格丽特太太说不定会为森迪烤一份苹果派送过去,但愿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们不要抢的太凶。
浇完水的仙人掌还是那样显得没精神,玛格丽特太太抬手摸一下没有长出来的软刺,想了想还是移到了小孙女索菲娜的阳台,她哪儿阳光最好,就是有可能会被她弄丢到别的地方去。
她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些坏习惯,玛格丽特太太敲了敲她的房间门,门上还被画上了各种涂鸦不小心摸上去还能在手指上留下颜料,连敲了三下玛格丽特太太的耐心很快就要变的不善。
门开了,她的小懒猫儿只穿了一只袜子就来开门的,太阳都快要像房子一样高了索菲娜的眼睛却像月牙一样没有睁开,玛格丽特太太有点儿生气,但也只是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卷发。
拉开粉色窗帘,阳光将一个九岁孩子的房间照的凌乱,玛格丽特太太放下仙人掌念叨了一声上帝,妥协的扶了扶额头。
芭比玩具是要装在盒子里,毛绒玩具被无情的踢在了床底下,索菲娜完全没有一点破坏者姿态,乖巧的像一只兔子穿好了另一只袜子,从被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玛格丽特太太。
这是从赫本老师那里借个儿童读物《夜之童话》,据说读过这本书的孩子晚上都会做个美梦,太忙的玛格丽特太太已经连续一个星期的晚上都没有给索菲娜读过了。
索菲娜央求今天晚上能不能给她读一篇,她保证不会再把房间弄的很乱,教育机构暂时还没有完善这个问题,联邦社区的居民们已经反应过很多次,所以索菲娜有太多的单词不认识,但她喜欢故事。
玛格丽特太太从来都是拿她没有办法,翻过做过书签的那一页,点头答应了下来今晚一定会给她读完第三章人鱼与天鹅,除非索菲娜是在不会睡着的前提下。
关上门之前玛格丽特太太特别嘱咐了索菲娜仙人掌不要被人偷走了,就比如她的小伙伴卢安比每次来房子里都会少点什么,盘子,靴子谁知道呢。
处理完这些闲事,玛格丽特太太终于可以搬出一张椅子在庭院晒晒太阳,这是她难得没那么辛苦的时间,她应该得学会怎么享受时间,邮递员的汽车却不太美好停驻在邮件箱前。
比以往还要急促,是两封信,一份棕色油皮纸档案袋,不是第一时间放在邮件箱,反而亲自交到了玛格丽特太太手中,也不是给她,署名是她的丈夫乔纳森博士。
送信的活又落在了玛格丽特太太身上,年轻的邮递员特别嘱咐最好是在太阳下山之前送到,看来一个美好的上午是泡汤了。
玛格丽特太太叹了口气,只得拿过一顶帽子悠悠出门,还好只是隔了一条街的国际联邦的实验中心,不远是不远只不过麻烦的出入证明,只是站在门口拿枪的守卫都有像猎鹰一样盯着你。
临走前玛格丽特太太特地了带了几份南瓜饼,她的丈夫在前天难得一次团聚都在抱怨那儿的面包有多硬,尽管这不被允许但试试总有可能。
很高的大楼,层层的安检的消毒水味道让玛格丽特太太脸色有点儿像吃了过期的披萨,南瓜饼放在了她丈夫的专属的休息间。
档案和信件一放下,玛格丽特太太发现了不对,两封信突然变成了一封信,天哪,她竟然弄丢了一封,也许是重要的实验分析报告,也许是重要的学术交流论文,毫不夸张的说是可以影响这场灾难的丧尸问题。
急坏了的玛格丽特太太开始四处翻找,但却一点也不敢声张,不然她可能也踏进不了这里一步,明天就会成为整个国际联邦社区议论的对象。
走廊,一路走来的过道,玛格丽特太太低着摇晃的脑袋一个角落也不敢放过仔仔细细的找,当她遇到行人走过时就装做什么也没发生的走过,有点儿滑稽。
就这样一路找下去,玛格丽特太太在一个走廊的转角口遇到了一个好像也在找东西的年轻人,像是名学者,可胸前挂着的职务牌又似乎不是,戴着口罩仅露出发色和眼睛是少见的亚洲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