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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他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自个儿离开了机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里，但他的脚步暴露了他潜意识中想去的地方，他正在前往独立号的左舷机库，他的朋友们曾经呆过的地方。

随着他越来越接近那个令他感伤之地，走道也开始变得拥挤了起来，不断有满身是血或者已经被烧得不成人样的伤兵被抬着从他身边经过，这些全都是重伤员。而轻伤的，他们头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的，就干脆直接在走道内或坐或躺，医疗室早已人满为患，一些懂得一些医术的士兵已经临时客串为医生，在这些轻伤者中间四处忙碌着，舱壁上、甲板上，都处都是粘糊的血迹，有的已经干了变黑，有些还在流淌，伤兵们的呻吟声、痛苦声及哀求声充斥了整个走道，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有一股难以压抑的沉重感，瑞森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惨象，海尼森附近那个空间坟场，那么多被击沉或重创的舰船，每艘上是不是也都如同这般场景一样？甚至更惨？他开始有些渐渐明白了&ldo;海尼森绞肉机&rdo;这个名字是怎么得来的了。

&ldo;长官，停下，从这里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舱室已经全部被封锁起来了。&rdo;一个被烟火薰得满脸黑的舰员挡住了瑞森的去路，瑞森觉得这个声音，竟然有点熟。

&ldo;中士，中士，长官，是我啊，&rdo;瑞森激动得抓住了那名舰员手臂，&ldo;我是瑞森，瑞森尼高尔啊。&rdo;

&ldo;瑞瑞森？&rdo;杰克拉塞尔中士似乎不敢置信，他举起了手中的照明灯，白晃晃的光线直接刺到了瑞森的脸上，但他一点也不着恼，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中士，他在期待着。

&ldo;真，真的是你，没错，瑞森，就是你。&rdo;两位前同僚激动地拥在了一起。

&ldo;让我看看，小伙子，&rdo;中士把瑞森好好打量了一番，感叹道，&ldo;不错，你没有辜负大伙的期望，你是我们的骄傲，瞧瞧，已经是帝国军少尉了，我现在该叫你长官了。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rdo;

&ldo;我现在配署第11舰队哥仑布号巡洋舰上，这次任务正好巧了，我们中队奉命掩护第四舰队，刚才在外面作战时我的女妖式战机正好受了一些损伤，就这么到了独立号上了。&rdo;

&ldo;原来如此，刚才在外面击毁了一枚量子鱼雷的，就是你吧，你救了大家。&rdo;

&ldo;是，长官。&rdo;虽说瑞森现在军衔已经比中士要高，但他却不觉得长官二字有什么不妥，相反，他喜欢这个称呼。

&ldo;您知道b连其他人在哪吗？亚历克斯连长呢？&rdo;瑞森怀着一丝期望问道，中士那句话你救了大家让他抱着一丝期望，他希望曼海姆中校记错了，他希望亚历克斯连长运气好，他希望中士会给他一些惊喜。

&ldo;不在了。&rdo;中士惨然地回答，一点也无视他的期望眼神，一句话又重新把瑞森的希望击得粉碎，&ldo;全都不在了，所有的人，那枚该死的鱼雷，除了我，我当时正好不在机库。&rdo;

&ldo;所有的人？&rdo;瑞森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他晃了几下，怀着最后一点期望，&ldo;也许他们侥幸能逃过一劫呢，会不会有人受了重伤现在在医疗室内接受治疗？&rdo;

&ldo;不，&rdo;中士摇了摇头，有些哽咽地回答，&ldo;被鱼雷打中后，为了防止大火烧着燃料管线引起舰体大爆炸，他们第一时间就把这整段舱室都封锁起来了，并打开了隔离舱紧急排气口灭火，即使他们能侥幸从鱼雷的爆炸中幸存下来，没有穿上太空服的他们也不可能在严酷的太空环境中幸存，没人，没人能活下来。&rdo;

瑞森默然了，战争的残酷性已经大大超出了他原来的想象，战争决不是儿戏，这是他今天学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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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里是雷鸟11号，所有系统一切正常，独立号，雷鸟11号请求起飞。&rdo;

&ldo;雷鸟11号，你可以起飞了。小伙子，谢谢你的帮助，哥仑布号正在等着你的返航，一路平安。&rdo;

&ldo;谢谢，长官。&rdo;

瑞森启动了女妖的引擎，他的眼睛看向了控制台，杰克拉塞尔中士正肃立在那儿向他敬礼，身体挺得笔直，瑞森心中感到一阵暖意，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向中士敬礼告别。下次再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也许，说不定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也说不定了。战争的事，谁知道呢。

&ldo;雷鸟11号，瑞森尼高尔，现在出发。&rdo;

正文二十九、黑郁金香

&ldo;恭喜你，瑞森尼高尔中尉。&rdo;雷鸟中队的队长克拉克上尉把一副中尉的肩章别到了瑞森的肩头，又开了一句玩笑，&ldo;升得很快嘛，我期待着叫你长官的那一天，加油干，小伙子，别让我等太久。&rdo;

&ldo;谢谢，队长。&rdo;比起称呼长官，瑞森觉得队长这个称呼更亲切、更有人情味，他更愿意这样称呼克拉克上尉，尤其是刚刚经历了独立号的事后，比他的级别高的人都能称为长官，但队长两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ldo;施奈尔，这是你的士兵光荣退役证书，立即生效。从今天起，你已经是一名帝国军少尉军官了，希望你能保持最近的良好状态，早日也成为一名王牌飞行员，恭喜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