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呆在凡间的北苑山庄自己院中,因心绪不宁没有修炼,无聊地翻看医术的辰星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觉得五脏六腑被猛地震动了一下,疼得厉害!
心绪大乱,只拼了命想要救回簌离的润玉,这时却没有察觉到这异样,也没有注意到,他头上戴着的星石发簪,绘刻了繁复图纹的檀木簪身上,裂开了一条极为细小的细痕。
他最终无法救回生母。放下不断消散中的簌离踉跄着站起身的润玉,神色已与之前孑然不同。悲痛到了极致,绝望转化而成了刻骨的恨意。
簌离终于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天地之间,而洞庭湖前的几人,连同润玉在内,都无人发现,簌离破碎的元神在空中从红色转成透明,离去之前向润玉靠过来,在他身边环绕了几圈,正要消散化归天地之时,被润玉发间发簪顶端小小的一颗星石吸引,星石上面环绕着的水灵之力带动了不断被吸引过来的透明的元神碎屑,走过了一周天那玄而又玄的轨迹,最终,被隐隐闪烁的星石尽数吸纳。等最后一丝元神的碎屑被星石吞入,星石上环绕的水灵之力无声地消散了,而那发簪上的星石也慢慢暗淡了下去,不再闪烁……
洞庭湖周边水系法力大盛,润玉发起狠来,眼瞧着天后就要落败甚至命丧此处,水神突然出现,挡住了润玉的攻击……
凡间,北苑山庄。
那一日虽气息大动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辰星受伤却并不太严重。她后来尝试推演追溯了一番,结合星辰珠的典籍记载,隐隐猜到当是自己仍是仙身的时候做了什么高阶的防御之物,那时正是阵法被触动,才会令神魂隐有感应的她有那样大的反应。若她仍是仙身,防御被触动她只会感应得到,却不至于受反噬吐血,只是她如今虽修炼十几年却仍未完全脱离凡身,承受不住那样强大的力量,才会被那道逆退而来的冥冥感应激得气血翻涌。她如今虽没有仙身之时的记忆和能耐,却也大概猜到了那一边的人。
早前见到润玉时,她便被他发间簪着的那支发簪吸引过。那发簪上不易察觉的星辰之力,甚至是水灵之力她都感觉很熟悉,大约正是出于她手……既如此,那日防御触动,极有可能是润玉受了袭击!
这几日,辰星数次取出龙鳞,想要使唤龙咒召唤润玉,却又担心她不知情形不知深浅,贸然召唤他反而令他分神,心中急得几乎要燃起火来,第一次这样痛恨此时仍只能算是凡人,而无能为力的自己。
润玉强压着一身的疲惫和悲伤,来到凡间,本只是想要暗暗地看看她就好,谁知瞧见她心神不宁地攥着他的龙鳞,脸色竟有些泛白,气息都有些不稳。他心中一惊,连忙现了身形。
“阿玉!”
几乎是在他出现的下一瞬,辰星就马上发现了,几乎是跑到了他身前,二话不说,抬手就要去探他的脉息,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那力道那样大,她根本挣脱不开,甚至隐隐有点儿疼,抬头看他的时候,便见到他微微泛红的眼里满是焦急担忧,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怒意:“你受伤了?”
她甩了两下都没甩开他的手,顶着他的目光焦急道:“受伤的分明是你!脸色这样难看,定是前些日子那一回……”
“那一回?”他的眼光一闪:“你如何知道的?你……”
他猛地想起,曾经在天界也有过那么一回。那一次,是锦觅误食了朱雀卵险些丧命,璇玑宫中的她不知以什么方法得知匆忙赶去。他还记得,那一次,是他所知的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受伤呕血。难道……
他身形猛地一僵。
下凡之前,她在璇玑宫,将那支重新祭炼过的星石发簪,珍而重之地插在他的发间。那支发簪,从洞庭湖回去之后他便发觉那星石变得黯淡,发簪上多了一条不细看极容易忽视的细纹,他将那发簪取下留在璇玑宫,小心翼翼地妥善收好……
先前他还以为那星石发簪有损,是与天后打斗之中被灵力激荡所致,如今看来……
他恍惚中猛地想起,那日洞庭湖前,似乎有什么为当时心神大乱的他挡下过天后荼姚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