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儿去好呢?
她坐在镜前思索起来,今天是星期日,不但银座就连新宿一带的像样的酒馆也都停业。再说,一个人去也太无聊。
真弓弄清星期日佑太郎不能来时,总是事先同店里的客人约会。当然,真弓的约会只是一同玩玩保龄球,或别人带她去兜兜风,吃顿饭,她是不会轻易许身于人的。自从接受佑太郎的生活资助以来她更是坚守自好了。与其说是爱佑太郎,倒不如说是尚未觅到所喜欢的人。
真弓在星期日和节假日跟别的男性多次约会并不意味着产生了爱情。一个人孤独地呆在公寓的四面墙里太寂寞。去酒馆上班之日可以分散精力,下班后可同熟客去逛六本木、赤坂,有时喝两杯,醉醺醺地回家,倒头便睡。然而,在停业之日,这身子就无法处理了。
平时,一到周末,一些男人总是前来邀她星期日出游,人数多时,可以选择其中投脾气的熟客,这样既可消除周日的寂寞,又可兼顾生意兴隆。
尽管如此,今天的败着是没约上一个人。因为,当时以为既然去了箱根,回来时肯定要晚,即使佑太郎最终要回家去,但估计两人也可呆到晚上10点钟。
早知道这么早回来,就不如同谁约定一下好啦。想找一个男人的玩乐对手,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不过,现在才去物色,怕是同哪个客人也联系不上。
&ldo;女儿的相亲,算个屁事!&rdo;
真弓面对镜子忿忿地说。她头脑中在想象着相亲时的情景:装成端庄典雅、大家闺秀的三树子,轻微歇斯底里的律子夫人,装模作样的佑太郎。另外三个人与他们一样,一个一本正经的青年和他的双亲坐在旅馆餐厅里,六个人面对着面…… &ldo;他这是愚弄我!&rdo;
突然,真弓向上梳理了一下头发,这股冲劲儿把耳旁粘着的假发也弄掉了。
&ldo;算个屁,同我一样年纪。&rdo;
真弓此时萌发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给直江大夫挂个电话?
从表面上看,极像突然进发出来的想法,其实,细细琢磨一下,很早以前,即在让直江大夫为她医治脚脖扭伤时起,真弓就对他有意思了。
这个大夫又是单身……
她向东方医院打电话问明了直江公寓的电话号码。护士连她的名字也没问便轻易地告诉了她。
他一定要大吃一惊!手拨号码盘时,真弓自己也觉得太厚颜无耻了。当她再一次想到12点多钟才能就寝,而这期间只能一人度过时,便产生了勇气。
真弓拨动号码时有点儿紧张。
电话铃响了三遍才有人接。
&ldo;喂,喂!&rdo;
浑厚的低音。
&ldo;您是直江医师吗?&rdo;
&ldo;是的。&rdo;
&ldo;我是植糙。&rdo;说完又补充说,&ldo;我叫植糙真弓。&rdo;
&ldo;植糙真弓?&rdo;
&ldo;上次我扭伤了脚,9月初曾让您治过一次。&rdo;
&ldo;治脚……&rdo;
从众多患者中,让他把只治疗过一次的患者回想起来,可不是件容易事。
&ldo;就是那次同院长一起去的,您记起来了吗?&rdo;
&ldo;啊!&rdo;
&ldo;突然给您打电话,很对不起。现在您有空吗?&rdo;
&ldo;有空?&rdo;
&ldo;我想见您一面。&rdo;以前她主动找男人,全是为了收款。今天她感到了一种新鲜味道,&ldo;是这么回事,前些日子治好了的脚又有点疼。&rdo;真弓只好扯谎。
&ldo;若是那样,请到医院来吧!&rdo;
&ldo;可是,医院里有爸爸在,不,有院长在很不方便。能不能请您到附近的咖啡馆会上一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