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今朝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锦瑟死死握住她的手,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了一个晚上,琳琅眼下一片青黑,虽说是没有像锦瑟那样失态,但看着就知道是守了她一整夜。
锦瑟见她醒了,激动地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她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奇怪的声音,徐今朝用手慢慢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安慰道:“哀家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回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琳琅听她的话心下一动,试探性地开口:“太后娘娘?”
锦瑟将她挡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琳琅,生怕琳琅伤了她。
徐今朝试着起身,锦瑟急得直接过来将她扶起,她对琳琅开口道:“你可以去告诉你主子,哀家是大魏太后,徐今朝。”
她话锋一转,“或是,哀家许你黄金万两,继续和哀家一条道走到黑,毕竟若是李念瑜知道你帮过哀家,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琳琅微微一笑,立刻跪下,“太后以前问过奴婢,为奴为婢最重要的是什么,奴婢一直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你也算识时务。”徐今朝让她起身。
“奴婢说句实话,没人会和钱过不去,没人想一辈子为奴为婢。”琳琅坦坦荡荡。
徐今朝靠在床上,“哀家向来欣赏有野心的人,你先下去吧,哀家想和锦瑟说说话。”
“奴婢明白。”琳琅默默为徐今朝关上了长乐宫主殿的门。
“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徐今朝看着眼前憔悴的锦瑟,心疼地开口。
锦瑟摇摇头,用手指比划着:“太后娘娘更辛苦。”
“哀家辛苦?哀家怎么会辛苦?别人都觉得哀家在这长乐宫养尊处优,日子过得和神仙一样。”徐今朝的语气里满是落寞。
“太后娘娘不喜欢这些,太后娘娘更想和自己的孩子们共享天伦之乐。”锦瑟看出来她的苦楚。
“哀家真是个废物,三个孩子没有保住一个,结果又来了一个,我要怎么对它?”徐今朝泪如雨下。
“太后娘娘,您腹中的是您自己的孩子,不是任何男人的。”锦瑟眼神坚定。
徐今朝闭了闭眼睛,“哀家觉得恶心,它是个乱伦的怪物。”
锦瑟担忧地看着她,又害怕她做傻事,连忙抱住她的肚子死死不愿松开。
“锦瑟,你先下去,让哀家自己待会儿。”徐今朝眼中没有光芒。
锦瑟拗不过她,只能走到门外仔细听着宫殿里的动静,生怕徐今朝出了什么意外。
宫里让孩子生不下来的方法有很多,徐今朝解开自己中衣的扣子,脱下自己的肚兜,露出浑圆的白肚皮。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肚皮上,宝宝像是和她有心电感应般,也轻轻地和她做着互动。
这个孩子不能留。
她狠下心肠将自己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用力按压,子宫被外力压迫,滚圆的孕肚开始收缩起来,腹中的宝宝好像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喜,拼命的开始胎动起来挣扎,希望母亲给自己一条活路。
她忍着剧痛,想要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反正现在也才四五个月……
四五个月,宝宝的性别都已经定了,自己怎么会想着剥夺一个孩子出生的权利?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可怕的人了?
“呜呜……”
她将头埋入膝盖上低声抽泣,自己的肚子还在抽痛着,她实在是舍不得,就像舍不得容笙楚沅和元禧一样。
不能变成心狠手辣的怪物。
她抹去自己的眼泪,将手放在小腹处安抚着里面的宝宝,宝宝还在肚子里剧烈地反抗着,似乎是想报复母亲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