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养好身体,不让他担心。
雷公握住了女儿的手,他也慢慢的从盛怒中平静下来,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面对这个辜负了他的托付的人,面对这个伤碎了他女儿的心的男人,他已经表现不出来什么失望、绝望。
“三日内滚出雷氏,等着离婚协议书。”他沉声吩咐,“司卫,带大小姐走。”
“是!”司卫见心宝已经站立不住,也不再顾忌什么男女之防的将她抱起。
心宝在最后深深的看着薄寒初俊挺冷漠的侧颜后,晕眩过去。
司卫一惊,忙大步抱着心宝离开了病房。
雷公的面容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下,愈发的锋锐犀利。
他缓缓的看过这个病房里的每一个人。
那漫不经心的目光里像是藏着最锋利的匕首,直穿人心。
最先惊恐错开目光的是周婶,紧接着是代梦惠。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雷公,几十年来安城最果敢狠辣,霸道强势的传奇人物。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伤害了他最宝贝的女儿。
一时恐惧袭满了整个胸腔。
雷公最后把视线落在薄俭的身上,薄俭皱眉与他对视,但几分钟后,也移开了目光。
“阿俭,”雷公对他说话的语气无恨无怨,只带了一抹长叹,“看来你越到岁数,是越加的糊涂了,如果让薄寒初这样伤了心宝,能平复你这些年来的怨气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但从此之后,他们之间婚姻断,你我之间兄弟情分也不再继续。”
“雷鸣!”薄俭一震后冷冷的笑了,直接叫他的名字,似嘲反问,“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因为一个黄毛丫头跟我划开界限?”
“正如你心疼心慈一样,心宝在我心里,也是任谁都不能伤害的存在,你既然容不下她,我索性带她离你远一些,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到的。我不能再让心宝难过,已经对不起她妈妈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她。”
雷公慢慢的转过身,看都没再看薄寒初一眼,就要走出病房。
“雷鸣!”薄俭叫住他,他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戾气,不屑的嗤笑,“这么多年,你只认为她生下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女儿,却从来没验过雷心宝到底和你有没有血缘关系吗?”
还没等雷公有所回应,薄寒初就已经沉声喝道,“叔叔!”
薄俭紧紧的攥住拄杖,沉老的面容上也忽然涌上了一丝悔意。
可雷公却波澜不惊的笑了,嗓音低醇,“我和她之间,如果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就枉费了她曾为我付出的一切。薄俭,你若累了,就让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迈着有力的步子,大步离开。
他一走,代梦惠才敢重新呼吸,胸口闷得生疼,她的衣服都已经被全身的冷汗给染透。
周婶比他更严重。
薄寒初深墨般的眼睛里透着漠漠的光,翻滚着寒凉若滔天巨海一样的浪潮,低沉的嗓音像一张巨大的网。
“叔叔,这回你满意了?”
他笑的疯狂优缓,让人不敢轻易的接近。
薄俭慢慢的闭上了眼,不发一言。
……
心宝醒来,竟发现自己躺在雷家老宅的卧室里,缓慢的转动着眼珠,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