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撞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把原本准备睡觉的猫咪吓醒了,阿美凶巴巴地冲着他喵喵了两声,被宁妩重新丢回了猫窝里。
“出门靠朋友咯。”
宁妩耐心地把茶几扶起来,含糊其辞地答了句,结果没想到就捅了马蜂窝。
“陪上-床的朋友吗?”凌希猛地站起,手指着她,眼睛赤红:“宁二妞!你少他妈蒙我!没有一个男人会无条件为一个女人花钱!除非他别有所图,而这个女人不要脸愿意让他图!”
一口气吼完,他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险些一脚踩在地上的碎玻璃渣上,幸好被宁妩及时扶住。
她将他重新安置在沙发上。
“你以后别喝酒了。”宁妩看他这副样子,不悦地皱皱眉,声音轻柔:“否则姿态真的挺难看的。”
凌希重重推开她的手,恶狠狠盯着她。
宁妩揉了揉被他弄疼的手,大方地笑了笑任他看,像是大人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不一会儿,她重新去厨房端了醒酒茶,喂他喝下。
“清醒些之后,就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把我护照身份证还给我。”倾身靠在沙发上,宁妩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替他擦了擦汗,冰凉的手指贴着男人的额头,她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一声,“亲爱的,玩游戏要懂得适可而止,我不想玩的时候,你就别勉强。”
“否则再有一次像刚才那样……我会翻脸的。”话到后面已经冷了下去。
凌希身体一僵。
宁妩凑近亲了亲他的眼皮,笑着说:“阿凌,如果我铁了心不怕麻烦要离开a市,你拿着我的证件也没用,你拦不住我。”
凌希冷眼看她:“你又攀上哪棵大树了?”
宁妩笑出了声,指尖随意顺了顺微乱的发丝。
她唇角轻弯,也许是不想太过于打击到这个天之骄子般的男人,而用了另一种毫无攻击性的表达方式:“阿凌,这世界上的成功有很多种,赚钱的方式何其多,如果稍有品貌的女人都像你想象的腿一张一闭千金即来,那妓-女行业的社会地位该排在白领之上才对——毕竟人美钱多么。”
宁妩弯身捡起那份文件资料,随手翻了翻,定格在其中一页,指着资料道:“这个男人叫山本善次,四十六岁,日本著名实业家,身家数十亿,妻子早亡,我认识他,是在尼泊尔边境一家香火冷清的寺庙……”
“我对你的情史没兴趣!”
“可我看你貌似挺感兴趣的。”宁妩晃了晃手中厚厚的文件夹,笑睨着他,“山本先生很耐心很绅士,而且出手大方。他常常说,很遗憾他的妻子没有为他留下子嗣,让他如今孤单一个人,又老是说我令他觉得很亲切,是那种很温柔美丽的东方女人……”
“知道你的真面目之后,他就不会有这种愚蠢的亲切感了。”
“是吗,”宁妩侧过脸,目光落在凌希清醒不少的眸子上,“我是什么人,他最知道不过。”
凌希紧了紧唇,脸色难看。
宁妩发现自己耐心没有从前那么好了:“你可以不相信,但如果一个男人身上没有某一点特别吸引我,我不会主动靠近他,不管他是什么身家——你也一样。”
凌希沉默了。
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女人近在咫尺的眼眸,似乎是在衡量她话中有几分可信度,可半晌,也只看的到她眸中一点点流光攒动,仿佛海面皎月,光芒浸染开来,温柔轻漾。
宁妩探过脸,贴在他耳边说:“每个人的一生总得求而不得一次才算完整,看来,我已经让你不枉此生了对不对,嗯?”
“骗子。”凌希死死拽着她的肩膀,拽得她开始皱眉泛疼,咬牙骂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就是骗子,骗子!”
“少闷骚了,说得好像我是万恶的骗婚gay似的。”宁妩懒散地靠在他肩头,嗅着他满身混杂的酒气,手指戳了戳他晕红的脸,道:“你可别说当年你是抱着送温暖的勇气跟我在一起的,图我才还是图我色,你今天大方点就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