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
谢昀截断她的话,又追问了句:“当真?”
罗纨之后知后,望着谢昀,微蹙起眉:“郎君,你是病了吗?”
若不是病了,怎么会这样离不开人,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娃。
“嗯,病了。”
罗纨之伸手贴了下他的额头,温度还没有她的手心高,“没有发热。”
“病只有风寒发热一种吗?”
“那三郎是哪里不舒服了?”
“心不舒服。”
“……”罗纨之看着他不做声,只用眼神示意:愿闻其详。
谢昀也不卖关子:
“早晨媒婆上门要与我说亲的时候,你为何在旁边问那女郎家底丰不丰厚?”
“……好奇。”
“那问起她家里的床是不是黄檀木的原因?”
“也是好奇!”
谢昀促笑了声,手指顺着袖子就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凤眸稍眯,低声问:“你莫不是就想反悔不‘养’我了?”
他说得自然,但罗纨之听得脸皮都要发烫,认真纠正他:“三郎帮我做事,我给三郎发工钱,天经地义,说起来也是三郎自力更生养活自己了!”
天知道她多后悔说出“我养你”那句话,现在谢三郎日日跟着她,搞得同行表面旁敲,背后瞎传,说她养了个男宠……
可这哪是男宠,分明是祖宗。
“总而言之……”罗纨之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三郎不用靠着谁,也能过得很好……”
前提是不要再想什么黄檀木的床了。
真的很贵!
“你若是不想养我,我也可以养你。”谢昀任她收回手,眼眸一弯,长睫也难掩眼底的真情实意,发着璀璨的光芒。
罗纨之心尖微颤,就像是被轻敲的琴弦,余音颤颤。
“……郎君哪有钱?”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
“方法总是有的,只是,你答应了吗?”
罗纨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郎君现在能赚到的钱,我自己也能赚。”
换言之,她不用靠着他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昀这次不想让她蒙混过关,认真道:“我们之间并无阻碍,而我想娶你,也是真心实意的。”
罗纨之后背发麻,耳尖也逐渐滚烫,努力镇定道:“安南婚嫁的聘金可不是小数目,郎君要想娶妻非得攒个十年八年才能够吧。”
“再说了,我现在并不想嫁任何人。”
到了安南商行的局会。
周围的人都在激烈地讨论,唯有罗纨之撑着腮发呆。
面前的窄口宽肚瓶里正好斜插了一枝桃花,上头为数不多的花瓣刚被拍桌子的仁兄震掉了几片,如今正沮丧地垂着脑袋。
她越看越觉得那枝垂头丧气的桃花像是被她再次拒绝的谢三郎。
真是怪了!
罗纨之猛地晃了晃脑袋。
“看吧!我就说月大家虽是一介女流,但就是比你们这些人眼光长远!”
罗纨之回过神,见在座的人都齐刷刷转过脑袋当看猴一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