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门后面正如顾冲所想,的确是一个花园。此时正值百花争艳之时,微风袭来,香了满园。
宁王背负双手,沿着鹅卵石铺就的甬道漫步前行。顾冲稍后一步,紧随其后。
“小顾子,那个五子连珠,可是你教与公主的?”
宁王开口了,但他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是。”
顾冲答应下来,心里在想着宁王既然要问,本可以去问公主,为何却来问自己?
“那这个五子连珠,你又是如何学会的呢?”
“回宁王,是奴才闲来无事时,胡思乱想琢磨出来的。”
“哈哈,好一个胡思乱想……”
宁王大笑了起来,又道:“这个五子连珠很有构思,看似简单,实则深奥。依我看来,可与围棋相提并论啊。”
“谢宁王夸赞,围棋乃是华夏千年瑰宝,奴才这个只是巧借围棋精髓,属于投机取巧,不成大器。”
“你倒是很谦逊。”
宁王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顾冲。顾冲急忙欠身,将头略略低下,不再出声。
“我再问你,今日我与公主博弈,第二局她落子远去三格,可也是你教的?”
顾冲心里一惊,难不成宁王喊自己来花园,是因为输棋找后账了?不应该啊,好歹他是一个皇子,跟一个小太监过不去,也太没风度了。
是福不是祸,既然已经承认了,躲也躲不过。
“是,那个叫巨牛阵,双子就似牛的犄角,分在两旁。不解之人看去,那两子形只影单,看似距离过远,实则却互相照应,互为助力。当对手发现之时,为时已晚矣。”
顾冲说完,偷眼看向宁王。见他锁住剑眉,似在思考自己所说之话,并没有责怪之意,略微松了口气。
宁王许久过后,终于点点头,“你年纪虽小,却有如此见解,实属不易。”
“谢宁王夸奖,奴才愧不敢当。”
宁王笑笑没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他走,顾冲自然跟上。
两人沿着甬路慢行,宁王再也没有说话,他不说话顾冲更不敢开口,一时之间花园内寂静无声。
花园正中有一片水池,池上一座九曲弯桥蜿蜒而过。宁王走上桥,在池子中间停了下来。
“小顾子,你看这里,若是在此垂钓,哪个位置更会得鱼呢?”
宁王站在桥中间,举手向池面一挥,转而问道。
“回宁王,这个奴才实属外行。”
“无妨,你随意选个地方即可。”
顾冲环视了一眼,正中水面开阔,这里应该会有大鱼,但正中位置毫无遮掩,暴露在日头之下,估计没等钓到鱼已经被晒死了。岸边两侧则有树荫,只是西侧池边多于水草,而东侧则并无水草。
“宁王,若是奴才选的话,我便选在西侧岸边。”
宁王转头望去,片刻后问道:“为何选在那里?”
“回宁王,依奴才所见,这桥上池中虽然开阔,但此处太过显眼,众人皆可看到之处,鱼儿自然也会看到,它又怎会上钩呢?”
“鱼儿也会看得到?”
“自然,人者皆是自认聪明,岂不知万物生灵。鱼儿之所以咬钩,并不是鱼儿不知道那是诱饵,许是实在腹中饥饿,以命相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