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已经把毛宝忽悠得差不多了,就趁热打铁的接着道:“以安思之:虽然凭借安的出面作保,琅琊王和王敦当会对陶公网开一面的不予追究;但毛将军当知:王敦此人向来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且排斥异己。因而,王敦绝不会再让陶公在江淮和荆襄之地出任一镇主官。近来安曾听闻南疆之地又有骚乱,王敦很可能借机把陶公派往南疆之地。如此,则陶公必然会远离中原,其‘光复中原’之志难偿矣!”陶侃的未来去向本就已经是必然的结果,我自然也就大言不惭的把功劳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让我得毛宝脸颊有些落寞的抽搐了几下,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我看在眼中趁势接着道:“安此次去信招毛将军前来青州,就是素知毛将军胸怀天下大志、欲为天下之万民请命!但在江东,毛将军即使是不因陶公之事而被闲置,凭司马氏子孙的薄凉心性亦只会偏于安逸、不思进取的据江东而不顾天下之糜烂,而毛将军亦不会有所作为也!安于此诚心的邀请毛将军助安一臂之力,与安一起为驱除蛮夷、光复中原、为还我华夏子民以清平世界尽些心力。不知毛将军可能应允?”
毛宝面容严整的沉吟着斟酌着词句道:“毛宝本是一个粗鲁不明的武夫,多谢都督的厚爱!以往多闻都督的英名,此来亦有一展自身所长之心。然陶公此时尚吉凶难测?毛宝此时心悬故主的安危,确实难以安心为都督效命。”毛宝虽然粗豪,但并不等于糊涂。他此时的推脱之言实际上就是以入仕青州对我相要挟,想让我尽最大的努力的救下陶侃的性命。而对于我来,毛宝的如此念旧的对我相要挟也并没引起我的任何方感,反而使我更加的对毛宝的重情和忠义心生敬佩。
刚好这时韩晃接到我的传召通禀后龙行虎步的走进了大堂,我边给毛宝和韩晃相互引见,边大笑着道:“哈、哈———!毛将军适才之言令安更生敬服之心!毛将军放心,安以人格担保!陶公必然会安然无恙的南行。毛将军近几日可在韩将军的陪伴下在青州多走走,以便等待陶公的确切消息。待陶公有了准确消息后,毛将军再行对今后的行止作出决断不迟。”在毛宝和韩晃的诺诺’连声的应允声中,我也就适时的离开了大堂,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个绝世的猛汉去自行交流了。
几天后我就从侍卫的禀报中得知,毛宝和韩晃这一对猛汉确实可称之为一对天生的知己!自那日相见后,两人数天间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相处在一起,旁若无人的谈谈、汗流浃背的比试武艺,二人几乎达到了行同步、食同席、寝同榻的地步。让我也不由得感叹: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不可理喻呀!同时我也了解到:毛宝所使用的兵刃是一柄刃面像一张大铁锹似的镔铁镗;估计重量也得有六、七十斤重。这刚好也与韩晃所使用的宣华大斧不相上下,二人可真是‘武夫版’的一时‘瑜亮’啊!
已经率残部撤到乐陵的孙纬同刘遐等交代完军中事宜也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临淄。同我原来预想中的刚好相反:我原以为是一条威猛大汉的孙纬,实际上却是一个年近四旬的黑瘦、精壮汉子。唯一能令人看出这是一位沙场悍将的地方就是孙纬瘦削的脸上的一双鹰一样犀利的眼睛,眨动间放射出冷厉中仿佛具有穿透力的炯炯目光。
既然同为矢志抗胡的仁人志士,去繁就简的略为会面商谈后,加之考虑到目前整个中原瞬息万变的局势,且该来的人也都来了,我也就不再多做客套的开始安排下一步的战略部署。青州现在的实力虽已经大幅度的提高,但要知道目前中原内地、边疆乃是遍地皆胡、烽烟四起的局势;在此纷乱不堪、葱复杂的局面下,并不占绝对优势、还可以是相对处于劣势的青州必须心谨慎的精心布置好一切,否则稍有疏漏也就必然会造成万劫不复的下场!
在这种局面下,首先还是必须要保证根基的稳固;也就是继续的加强青、徐、兖三州的联合防守体系。在保证战略大后方稳定的前提下,才有可能进一步的执行既定的‘经略幽、并、冀三州,遥窥河东、关中’的战略方针。
有鉴于关中的局势已经危如累卵,我也就首先对西进之军先做了调动、部署;以便能够使西进之军尽早的到达预定的战略位置,先期对河东、关中的局势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后,再针对伪汉庭在河东、关中的军力分布情况有针对性的实施具体的战术布署。
由于赵染在关中征战多年,对河东、关中之地的地理、地貌比较熟悉,所以我首先传令赵染先期率领一万铁骑西进。赵染统军进驻开封暂住后,要多派探马了解河东、关中的敌情的同时等待下一步具体的进军指令。
现在驻防徐州东海国的温畿要率所部移驻徐州(彭城国),主要负责现在已经纳入青州总体防守体系的徐、兖两州的部分郡国的驻防,其实主要也就是防止来自于江东、两淮方面的骚扰和窥视;并保证古运河水道的畅通。现在江东虽然已经是盟友,但司马氏子孙的翻脸无情是人所共知的,再加上江东现在是人执掌军权(王敦),还是应该心些为妙!至于古运河水道则是往来于江东的商贾、及粮秣采购的最主要、最便利的通道,如果造成阻塞也会给青州造成不的损失!
原驻防青州任城国的王赞所部要把所有的防务事宜移交给温畿所部署理,王赞率所部移驻兖州,作为‘遥窥河东、关中’的第二梯队,随时准备对前出至开封的赵染所部进行接应。
在给赵染面授、给王赞、温畿去函所布置的军令时我强调:值此国难当头之际,青州如此义无反顾的开始大规模出兵勤王;就绝不能允许汉人中的宵、败类从中作祟。在途经和驻扎期间,如有其他的势力从中捣乱,无论是来自何方的都要毫不留情的予以打击、绝不可姑息迁就!其实,我这样的交代,也主要也是为了防备江东等其他势力不顾民族的危亡而只是顾自私自利的抢地盘的龌龊行为。其实,我下此令也并非是无的放矢,现在兖州不是早就出现了滑天下大稽的三个刺史吗?这其中包括:被石勒部击败丢失邺城逃往顿丘后被刘琨委任为兖州刺史的刘演,荀藩坐镇开封时委任的兖州刺史李述,以及琅琊王司马睿委任的兖州刺史、驻节邹山的郗鉴。鉴于兖州的这种情况,我也只能是暂时承认荀藩当初任命的李述。因而,在给王赞下达军令的同时,我也让王赞撤去代理的兖州刺史之职而主要署理军务,兖州的政务全部交给荀藩委任的兖州刺史李述署理。
而北上之军的安排则要较西进之军简单得多了,战略战术的布置也同样的比较简单;由于北上都是蛮夷的占领区域,只能是脚踏实地的、一步一个脚印的逐步推进,实行光复一地就安定一地的方针。因而,我也就首先委派孙纬为主帅、裴宪和荀绰为参军统领一万铁骑先期进驻乐陵,准备对已经被石勒部占领的渤海郡进兵,先期打通通往幽州的战略通道。
至于我和青州的其他主要官吏、将佐则暂时还要留驻临淄一段时间,要视两路出兵的具体情况再有所侧重的酌情增兵。按祖逖、王猛、温峤、莫含等的意见:还是要主要侧重于北上,应集结大军随时准备对北上的孙纬部进行接应和支援。由于众人是异口同声的建议先行经略河北,感觉河东、关中可能要出现大的变局的我也只好先尊重了众人的意见,暂时下令青州军主力向临淄集结准备随时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