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我同王猛、冉闵率领着青州军的主力马蹄隆隆的疾驰在追击撤军的石勒部的途中。王猛从大队的后面有些气喘的快马赶上来:“主公!据探马回报:赵染将军由于追赶过速,已经距我等有近百里了。以猛思之:赵染将军如此过急的紧追不舍、脱离我等较远,大有反中埋伏之险!我等当尽快赶路,以便对赵染将军予以接应。”
王猛的及时提醒使我猛然醒悟过来:“景略所言极是!”接着转首有些惶急地吩咐道:“二弟速率五千铁骑紧急前往接应赵染将军!安同景略统军随后就到。快!以石虎、孔苌等之能,此时赵染将军很可能已经遇险?如不及时前往接应,就要有些来不及了!”“遵命!”随着冉闵闷雷也似应诺声,其就已经率领着五千铁骑一路绝尘而去。
而此时身处于石勒部重围中的赵染则已经完全处于了岌岌可危、濒临绝境的状态。虽然身处逆境,但满身血污、汗水和血水流淌在一起已经变成大花脸的赵染仍然在不停的吼叫着、指挥着绍的青州铁骑拼命地抵抗着石勒部铁骑一轮强似一轮、一拨凶似一拨的进攻,间或还不断地用大铁枪挑落功到其身边的胡蛮铁骑。声音早已经嘶哑了的赵染吼叫中还声嘶力竭的不断地给青州铁骑打着气:“杀、杀!都督率军马上就要到了!挡住这些胡狗!为遭难的我等族人、百姓报仇!”
一阵闷雷也似的狂笑盖过了战场上人喊马嘶、刀枪争鸣的嘈杂,隐隐约约的传到了已经杀得浑浑噩噩的赵染的耳畔:“哈、哈、哈———!老赵好样的!是条有血性汉子!某冉闵来也!哈、哈!”冉闵的吼声令赵染神情陡然的一振,瞬间的清明使他不由自主的脱口喊出:“都督大军到了!儿郎们随本将军杀胡啊!”
由于冉闵率领着援军在赵染率领的前锋铁骑危如累卵的关键时刻加入了战场,使已经濒临绝望边缘的赵染及其所率领的前锋铁骑陡然间振作起来,获救的狂喜和兴奋使所有尚存的铁骑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各个恍若出闸的猛虎一样、几乎是不避对方临体的刀枪狂野的杀向了原来把己方压得捉襟见肘的胡人铁骑,一时之间的陡然爆发把由于对方来了援军而出现惊惧心态的石勒部铁骑的狂攻势头压了下去。
战场局面的优劣易势,也使因心态过于急迫而误中对方伏击而倍感颓丧和愤怒的赵染更加的急于发泄出心中的戾气,率领绍的铁骑嘶哑的吼叫着、闪电一样的挥动手中的大铁枪一马当先的向外围杀去。
濒临绝境的人陡然暴发的潜力确实令人叹为观止!原本被分隔成数支堪堪等待着覆灭命运的青州前锋铁骑亢奋的绝地反击不仅压下了石勒部铁骑的攻击势头,而且很快的就冲破了被分割合围的包围圈,把原本看似很严密、完整的石勒部的各个包围圈搅得支离破碎,并渐渐的冲出并汇聚到主将赵染的身侧,在赵染的当先率领下,开始配合由外部攻入的冉闵率领的援军一起内外夹击起石勒部的铁骑。
及时赶到战场增援的、仿佛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冉闵此时更是狂野得骇人!恍若巨灵临凡也似的他一马当先的冲进正在围攻赵染所部的石勒部铁骑的群中,沉重、凶猛的锯齿飞廉大刀挟带凄厉的罡风呼啸着斩向了胡蛮铁骑,一时间冉闵的乌骓良驹所驰过之处人头滚滚、断肢、兵刃横飞,溅起的血箭迸起近丈高、随即就如天公陡降血雨一样的淅淅沥沥的落下;宛若一尊死神一样的残酷、血腥、兼且无情的收割着蛮胡鲜活的生命。
紧随在冉闵身侧来援的青州铁骑现在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疆场上的生疏者了,经过了以往的大战洗礼仿佛个个都变成了嗜血的魔神一样,均可以异常冷酷、坚毅的面对着疆场上的搏杀而无一丝的手软和迟滞。本就为生力军的冉闵所帅的援军由于体力充沛、斗志高昂,对已经过了许久大战疲惫的石勒部铁骑所造成的杀伤力要较只是奋起一时的余勇的赵染所部大得多!在恍若上古猛兽一样的冉闵率领下,铁骑过处如劈风斩浪也似的卷过,剖开了石勒部铁骑的重重封堵很快就同赵染所部汇合到了一起,随即又如灿星迸发出的锐芒一样的分成数十支队犀利地刺向了四面的石勒部铁骑。
而这时表面上粗豪无比、实际上却有着超常的战争天赋、冷静异常的冉闵在同赵染所部汇合后也就放弃了身先士卒的莽撞举动,极其睿智的坐镇起中军指挥着合二而一的两部青州铁骑向四面的石勒部铁骑发起了更加猛烈的强力攻击。在指挥着所属进攻的同时,冉闵甚至还有闲暇命令亲卫去关顾一下已经成为血人的赵染是否受到了伤害,在得到证实赵染只是受了一些表皮的擦伤、满身的血浆均拜对手所赐时,冉闵不由得‘嘿、嘿’的笑出了声的调侃起赵染:“老赵可真不简单哪?还能想出用胡狗的鲜血来洗澡这样的妙招!”弄得赵然一脸的尴尬,心中暗骂:洗澡?他奶奶的!你看到过谁像这样玩命似地洗澡?
本就是担负着撤军阻击责任的石勒部桃豹、石堪、石聪等原就因是在撤军的途中而心生尽早脱离战场的急迫之心,此时见赵染所部已经得到了生力军的支援,而己方的铁骑又因缠战过久而出现了疲惫的状态而颓势尽显,再不撤军反而会有被青州铁骑击溃的可能。因而,也就紧急的传令全军撤出缠斗,迅速的集结西撤。
指挥着青州铁骑对石勒部进行着冲杀的冉闵见到对手已经开始了大面积的撤退,也并没有不管不顾、冒冒然的就下令追击,而是传令全军停止追击并整队聚拢到一起,同赵染略作了商议后,留下损失惨重、疲惫异常的原赵染所部就地休整,等待我所率领的主力到来。而冉闵自己则率领着所部替代了赵染原来的任务,又衔尾对石勒部追了下去。
自冉闵率铁骑狂飙而去后,行进途中我由于越想越担心赵染的安危,也就同样传令催动铁骑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因而,当冉闽率铁骑刚刚离开,我同王猛也就率领着青州军主力赶到了。
我摇手打断了赵染满面颓丧的请罪之后,仔细的询问了具体的战况,心里对石勒部将领的临机决断能力也不由得暗中赞叹:不愧均是多年征战沙场的悍将啊!如果再晚撤退个把时辰,等大队赶到就别想轻易的撤走了!事有不谐就毫不迟疑的适时撤离,不仅避免了全面溃败被歼的命运,还为下一步能够做好反击提供了必要的准备时间。
由于赵染所部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冉闵所部又因数量所限根本无法对断后的石勒部进行包抄;也就使断后的石勒部铁骑可以轻易的脱离了战场。冉闵也就是因为看清了自身所率的铁骑的实力不够才放弃了进一步的纠缠,不得不只是跟在后面不断的骚扰,并为下一步配合刘遐夫妻发动埋伏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