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飞羽撤了屏障,往前走了两步。说:“我无意与你们为敌啊,长留是修行的好去处,不是世人说的吗?还有你们长留结界,我的建议是,要不你们看看三尊联手,先把结界再加强一下?可别没被我破坏,改天让魔界的人破坏了,这可不太好吧。”
她说得认真又无辜,仿佛自己随手破坏了长留的结界,只不过是随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针对。
可是在摩严的眼里,她这个就是活生生的挑衅!
他一直都在忌惮封飞羽,因为他摸不透这个女孩子是个什么人,身上的能力又是有没有尽头,他之前查阅了所有藏书阁的典籍,都没有找到封飞羽的一点儿线索,仿佛这个人凭空出现,凭空给他这么大的威胁。
他害怕。
他怕长留百年基业没有毁在一个天生命硬克亲凉薄的花千骨手里,反而会毁在一个不知来历、不晓实力的封飞羽手里。
“你……你给我……”他心里千回百转,生气却又没有办法实施什么。
封飞羽叹口气,来到三尊面前。
她挑了自己看不上的白子画,然后开口说:“昨天之事我还要去找骨头道歉,刚刚的建议爱听不听,我说的话爱信不信,如果真的要硬来,我相信尊上知道并没有什么好处,大不了到时候两败俱伤,一损俱损。”
白子画凉薄的眸子看着她无畏的态度,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然后才淡淡道:“封姑娘明白就好,花千骨为了此事,早上的课业都恍恍惚惚。”
他竟然是在为花千骨说话,甚至可以说是在为花千骨抱不平而埋怨封飞羽不妥当的做法。可是他眼里情绪平静,深沉得一如长留山下的浩瀚东海,深不见底,看不透。
封飞羽意外地挑眉,虽然明白他说得对,但是对于他突然为了花千骨来说她,一向傲然的心理有种被自己‘看不起’的人反过来打了一巴掌的不爽感觉。
她啧了一声,语气不善地表示:“尊上先好好安抚世尊吧,我与骨头的事情轮不到尊上置喙。”
然后甩手便走了。
摩严气呼呼地瞪大眼睛看着封飞羽从自己身边掠过,一言不发喘着气,十分想打人。
白子画瞧着自己师兄,冷淡的态度依旧没变:“师兄,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摩严:“……”
就他妈有你才现在纵容她闹出这么多事儿!师弟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女子了你倒是表示一下!!!
他没说话,白子画也不多说,转身出了正殿大门,御剑回去自己绝情殿。
笙萧默从头到尾像是个背景板,手里的长箫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正殿之中除了气呼呼的大师兄,就只剩下他一个,令他感觉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悄无声息地走掉。
可是看着师兄的模样,像是很想找人干一架才行的样子。
他想了想,试探道:“师兄,要不我们去练武……”他还没说完,摩严转头瞪他一眼,拂袖愤然离去,也御剑往自己的贪婪殿飞去。
笙萧默沉默地立在原地,看了看贪婪殿,又看了看根本瞧不见的绝情殿方向,最后叹了一口气,一边走出去一边抛开手中长箫,御箫飞回了销魂殿。
这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
……
封飞羽回去亥殿,没见到花千骨,房间里只有轻水和糖宝在玩闹,轻水正在给糖宝缝衣服,时不时地往它身上比照,然后低头修改,两个人像个跨种族交好的朋友。
封飞羽在没有关门的门口静静站立了一会儿。
糖宝本来在跟轻水说话,时不时提意见让她修改小裙子上的花纹,然后目光一凛,倏然转头往门口看过去。
是封飞羽。
它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封飞羽半阖着眼皮,沉沉地问道:“怎么,我不能回来吗?”
糖宝看她这模样觉得虫身有点儿冷,忍不住摇头否认。
轻水放下手里的动作,开心地来到她面前:“飞羽,你终于回来啦!今天下课的时候听见师兄们说起结界又被破了,又说看见你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她好像很开心封飞羽能回来,比起广场见到的战战兢兢的弟子们,还有三尊之中摩严的极度排斥的态度,轻水的态度像是一汪温泉,暖了她原本冰冷的心脏。
她柔了下脸上的表情,轻声道:“嗯,昨天是我不对,想了一晚上想通了,就回来了。”
然后她又问道:“骨头呢?”
轻水拉着她坐下,先对她摇头,“你不用道歉,其实你也没有错,我和千骨都说过了,你当时也是为了我们好,是我们当时有点儿吓到了。”接着才跟她解释道:“千骨被清流留堂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