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水好奇地转头看花千骨,见到对方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茫然,又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她越过这个话题,又对封飞羽问道:“飞羽,你这么厉害,还需要上课吗?”
封飞羽点点头:“既然来当弟子了,自然要跟你们一起上课的。”只是到时候学不学,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花千骨听着两人的对话,终于有机会对封飞羽说话。她小心地问道:“飞羽,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你这么厉害,你的家里人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过来呀?”
她下意识觉得她这么厉害,应该是有家人为之骄傲,像霓漫天那样,有个强势的家庭背景的。不像她、又或者是轻水,一个是孤儿,一个小门小户。
而且她看着封飞羽,总感觉哪里很熟悉,她的神态和言词,对她来说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这也是只要她稍微对自己温和一些不同别人的冷淡,她就对她并不害怕的原因。
封飞羽见她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求知欲满满,抿了下嘴唇。
好吧,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这才是她养了15年的女儿。这种带着求知欲、带着一丝亲切的眼神,才是她熟悉的花千骨,才是她教导了15年的女儿。
面对她,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要保护和教导。
如今她这副身子一看就不是个长辈,就只能先实行一下‘保护’这个先决条件,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以后再慢慢认亲。
她对她解释:“我没有父母,天生地养,自我中心,这次也是因为找一个人才来了长留。”
花千骨和轻水轻轻地感叹了一声,都很愧疚地看着她。
花千骨道歉:“对不起啊,我不应该问你这件事的。”她觉得自己戳到了新朋友的痛处,有些尴尬和歉意,低着头嗫喏着抱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这是正常的事情,不是什么人生下来就有父母的。你们不用这样,平常对我就好。”封飞羽有些好笑,她陈述了一个事实,却让两个小丫头觉得自己问错了,实在是有些无奈。
她存于天地之间不知多长时间,她自己都懒得算了,她知道自己的来处,也算到了自己的归处,在这种全然知晓自己的过去和未来的情况下,她已经练就了一身的处之泰然,随性而活。
所以她不懂感情,不懂情绪,也就随之不懂拐弯抹角,只会直来直去。
她见两个小丫头还在愧疚,失笑地离开床铺,伸手一边一个摸上两人的头顶,轻轻地安抚了一下又收回。
她不在意道:“我们既然有缘相遇,那你们就是我朋友,对吧?”
花千骨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一瞬即逝,抬眸看她,眼睛亮晶晶地点头:“嗯嗯,我们和你是朋友!以后你就是我和轻水的朋友了!”
轻水也用力点头:“飞羽,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封飞羽忍笑点头,虽然不认为能有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但是能让俩小姑娘恢复笑颜,就随她们说去吧。
“啊对了!”花千骨想起什么似的转头,伸手一指某处,对封飞羽说:“还有糖宝!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噗……”封飞羽忍不住爱怜地戳了戳她微鼓的脸颊,笑了出来:“嗯,我知道了,骨头是我的朋友,轻水也是我的朋友。”她这一笑,似是一种莫名的花朵绽开,眼角下的泪痣朱色更深,令人迷眼。
花千骨被她的笑给弄得一愣,脸颊泛起了微红,羞窘地低了头不敢再看她。
封飞羽则是眼里泛着宠爱的目光,欣慰自己女儿终于能对自己露出小女孩的神态,对自己的认亲之路更添了不少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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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第一节课,就是落十一的御剑术课程,花千骨和轻水拉着封飞羽去排队拿剑,两人还跟她说了半天的御剑口诀,直到封飞羽轻松地拿起又黑又沉的海轩木剑,照着两人教的咒语踏剑凌空,两人睁大了眼,才想起来她好像不需要御剑飞行,她们记得昨天她是御风的……
花千骨喃喃地对身边的轻水道:“我真笨,我忘了她好厉害了……”
轻水也啧啧道:“你别说你了,我也忘了,认识了新朋友,我太高兴了。她好厉害啊……”
空中,封飞羽背着右手,左手垂在身侧,双脚踏剑,身姿笔挺,一身飘逸的藕色裙装迎风飞扬,她居高临下看向花千骨和轻水的方向,看似面无表情,实则眉梢已染了些许温和笑意。
花千骨和轻水一脸崇拜。
其他弟子看她如此轻松,又是生面孔的新人,便认为她是新来的癸班弟子,一个个见她这般轻而易举,脸色大多都是崇拜和惊讶,对着她小声和旁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