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
上苑梅开,皇都冬晚。
这天,君琰很早就出去了。云缨还赖在床上不愿起。昨天儿子满月酒,她坐完了月子就要去操持宴席,累了乏了,就很深地睡去了。好在夜里也没人打扰清梦。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依靠着软榻,妆容全无,青丝全数披在脑后,懒得动弹。
君琰上完早朝就回来了,走到她的面前。挽起一缕青丝,放在口边嗅了嗅,打趣道:“诗经云: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云儿,现在你是我的妻子,倒也没见你注重打扮。每天穿的戴的都太素净了。”
她瞥了一眼妆台上密密麻麻的首饰:“戴着它们,累赘。站半天,我脖子疼。”
他挑起她的指尖,摩挲半晌,然后放在唇边一吻:“云儿,我们的孩子就叫陈轩劭如何?志远德高曰劭。车中敞者曰轩。轩劭,意为心胸宽大,德高志远。”
轩劭,轩劭……德高志远。
她也觉得不错:“那就叫这个名字吧。劭儿将来是君主,心胸宽大,才能从善如流。德高志远,才能为百姓谋福。”又问他:“这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是我想出来的。”
她赏了他一个吻:“还以为你忙得忘记给儿子取名字了。原来早就有主意。”
“你生的孩子,我怎么能不上心?”男人低声说了一句,眼风扫到她的唇上。刚剥壳的荔枝似的水润。忍不住亲了一口上去。不知不觉中,他的呼吸不稳了。连带着动作都有些粗鲁,三两下就把她的衣裳全数褪下,扔到一旁。
前些日子云缨坐月子,自然不能动她。做完了月子,又忙儿子的满月酒。一直没什么机会亲近。逮到今天早上,他毫不客气地出手了。
“君琰,你别……”
她低垂着眉,不敢看面前的男人。语气几乎是欲拒还迎。男人恬不知耻地掠夺她的身子。两枚小桃子,被他吃个没完没了。果然是胃口大的野狼。一会儿功夫,就把她吮吸了个干净。意犹未尽从饱满处离开,又进入她的身子。
她忍不住娇喃一声,声音妩媚,雪白身子上慢慢腾起的红云朵朵,宛如桃花般艳丽绝伦。
“云儿,”男人深深动了情。开始折腾起来:“我爱你。云儿,给我。”五指插入她的指缝,似乎要把她的手,嵌入到掌心当中。
“轻一点。呜呜……你慢点……我,我不行了……啊!”
她不胜其力,连娇喘都被封入口中。最后,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眼前绽放。她知道,自己已经醉了,痴了,迷了,非他不可了。欢爱结束。他把她抱在怀里,意犹未尽地吻着。她也用手指摩挲着他强健有力的身躯,温柔爱抚。
“云儿,”他俯身搂住她,伸出舌头捉住她的嫣红两点,噙在嘴里舔舐,品尝,辗转吮吸。她躺在他的怀里。迎合着他的亲昵。这样……好像太亲密了。但,她所有的秘密,他都了若指掌。这时候害羞什么的,也实在太晚了。
她决定不要脸到底,就让他吃吧。
短暂而快乐的亲昵,直到晌午时分才结束。男人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爬起来。又啃了她的唇一顿,才起来穿衣服。倒也不急着给自己穿,而是先给她穿上一套皇后的朝服。外面是红色大袖衣,底下是红罗长裙。罩着霞帔。
“这些事情,让小宫女来做就好了。”她心疼他太忙了:“你多歇歇吧。”
“不行,你的身子不准其他人看。”男人拒绝。
“女的也不行吗?”
男人瞪了她一眼:“云儿,你觉得女的我就能放心吗?”
问得她哑口无言。
最后,她为他换了一件青黑色的衮服。目送他离开了含章殿。君琰说,今日他要和乌信他谈一谈桃花源族人搬迁的问题。这件事他一个月前就已经在准备,为了让她安心,特地许诺划出一个县城的地,送给大楚遗民搬迁。
国库方面,也会资助这些遗民尽快建立家园。礼部也会将这十万人口登记在册。先免税三年。然后就和其他大陈子民一样交税。该科举科举,该做官的做官。种种待遇,都和外面大陈的子民一样。这样,保证了大楚遗民无后顾之忧。
君琰联系上乌信他,提出这些条件的时候,对方还不信。但是很快,君琰就着手准备划地事宜了。乌信他和长老商量后,决定和大陈议和。
能看到这个局面,她算是十分幸运的了。
她的丈夫,真的把她看得比江山,权力还重要。所以才如此迁就。
所以,加油啊。君琰。
-----------------------------分隔线-------------------------------
这是乌信他第一次来到京城。奉了大陈皇帝郑君琰之命。
见面在御书房中。
两百多年的物是人非,连器具的做工都不一样了。比如皇帝书桌上的那一尊青花龙纹天球瓶。龙纹头像精微,颈细,身细长,鳞状龙纹,周围衬托以火焰纹,如意头状朵云。龙头和肘的毛发稀疏,龙爪五趾。这是火龙的造型。
但是两百多年前,大楚的皇家青花瓷,画的是海水白龙纹。一火一水,水火不容。大陈和大楚因为昭和帝而结仇。百年来也势如水火。但是如今,宝云帝郑君琰说,愿意为昭和帝正名。并且给他们的族人一个安身之所。
而且,还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