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比武招亲
肃心殿,天元帝王蛟奇日常寝宫,也是闲时召见群臣,处理政务,读书之地。后殿思月堂,此时满室药味弥漫,一张长及一丈五,宽约两丈的紫色龙床上,蛟奇躺卧其上,薄被遮盖。龙床一侧,陈设两孔火炉。炉孔上架两个药罐。罐嘴中徐徐冒出白色烟雾,罐内沸腾作响。两名宫女面对药罐,坐在矮凳上,手中绢扇轻轻挥动。
元靖公主蛟卓坐在龙床边缘,眼中注视药罐,凤目中忧色浓重,面部冷清。
一声轻叹,蛟奇缓慢睁开双眼,目光迷离片刻后,定眼望向元靖公主,轻呼一声:“卓儿。”
元靖公主闻声打断思索,忙回望蛟奇,面带微笑:“父王。”伸手将被角轻抻。
“卓儿,你又是一夜未眠吧。”蛟奇微皱眉头,“快去休息,切勿熬坏了身子,有她们在这伺候着就行了。为父已觉有所好转,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元靖公主观蛟奇气色憔悴,双眼深陷,顿时眼中有些朦胧,忍住心痛道:“父王,卓儿无妨。这新得的方子,有几十味药草合成,火候要求极为苛刻,熬了一夜,未成一剂。卓儿怎能怠慢,马上还有两刻,又是一罐熬制出炉,但愿这次熬成。到时卓儿服侍父王服下,父王定能康健如初了。”
蛟奇望向元靖公主冷清面容已现倦色,不由感慨道:“自从你母后二十年前病逝,为父几乎颓废,幸得云灵山道祖点化,重操朝政,便整日忙于国事。对你们三子关心甚少。想来为父心中有愧。润汲,润元和你,三子中,唯你心思细腻,这些日真是苦了你。哎,润汲。。。。。。”蛟奇突然止语,半晌,缓慢侧头望向殿外道:“我这一睡,睡过多久?”
元靖公主轻声道:“两日了。父王沉睡已有两日。有时还说些呓语,念叨母后了。”
蛟奇一笑,突微皱眉头道:“这两日国事可有变化?”
元靖闻言脸色一沉,犹豫片刻道:“父王安心养病,外界并无变数。”
蛟奇凝神望向元靖,微微一笑,垂下眼帘,沉默不语。此时,听有殿外禀报:“启禀大王,太子觐见。”
元靖闻言脸色骤冷,蛟奇扔闭目不语。半晌,蛟奇轻道:“传。”
元靖公主抬头向殿外说声传,继续注视炉上熬药。
殿门一开,润元太子昂首而进。两名熬药宫女忙起身请福。元靖公主仍就面无表情端坐床边。润元太子伸手轻挥,示意宫女继续熬药。缓步来到床边,对着床上蛟奇深施一礼,:“父王,润元来看望父王了。”言讫,垂首站立一旁。
殿内陷入沉静。
“禀公主,药已快到时辰,请公主定夺。”一名宫女向着元靖半跪。元靖公主立刻来到炉旁,接过宫女手中面扇,对着药罐轻轻挥扇。片刻,取过粗布叠折在手,握住药罐手柄,撤下炉口,到入一青铜杯中。没有停歇,依样将另一药罐中药水也折入杯中。元靖公主,端起汤药,观色轻嗅。面色无波。轻步来到床边,轻唤一声:“父王,药已煎成,请父王服下。”说着,轻吹汤药。
片刻,蛟奇睁开双眼,润元太子忙紧步上前,躬身扶起蛟奇坐起。元靖端杯递向蛟奇。蛟奇接过,眯眼浅尝。少时,汤药服下。蛟奇望向润元太子,又看向元靖公主,微微一笑道:“二子敬孝,本王福深。”润元太子及元靖公主闻言皆低头不语。
蛟奇将药杯旁交,向两子道:“坐。”元靖坐在床边,润元太子搬椅坐在床侧。
蛟奇依靠床头,挥手示意宫女退下。元靖忙命两宫女出殿闭门。片刻蛟奇道:“为父年近五十,近日来,重病缠身,虽屡服草药,太医也时常医诊,但未见有何起色。想必是寿命将尽。”润元太子及元靖公主闻言刚要开口安慰,蛟奇抬手轻挥,阻断二人言语,继续道:“二十年前,你们的母后病逝,为父因此而大伤元神。虽有云灵道祖开化,但终究已然折损寿命。人寿天定,不可违之。为父几十载统领天元帝国,不敢说文胜武威,倒也太平。与南阳帝国相持多年,不敢有所懈怠。为父借你们母后之福,得于三子。润汲三年前突然离奇失踪,生死未卜,实为我王室痛事。润元今年已二十有七,长大成人,担负太子,我甚心怡。只是润元日后还要勤于操政,不可昏腐。与太子妃隆俄早产龙嗣,以延王室血脉。”
润元太子忙起身施礼:“润元谨遵父王教诲。”
蛟奇摆手示意润元入座,望向元靖微笑道:“元靖今年已二十有一,年岁不小了,倒是该招婿完婚了。”
元靖脸色微红,低下头来:“父王,元靖现无心意成婚论嫁。元靖只求父王早日病愈康复。”
蛟奇微一沉吟,转头望向润元太子,顿时面沉似水,:“昌儿,你没有话要对为父讲吗?”
润元太子蛟昌闻言抬头望向蛟奇,不觉间手臂轻抖。父子对视片刻,蛟昌垂首道:“润元有事禀报。”
“讲。”蛟奇注视润元太子,眼含深意。
“禀父王,南阳已然开始发动大军,攻我天元。父王一直深处病中,润元不敢,不敢禀报,润元怕父王因此而担心思虑加重病情。武灵关郇宇将军已来战报请示,润元回复暂闭关死守,不可出击。嗯,目前并未增兵边关。”润元太子沉声道。
“哦?”蛟奇闻言注视润元太子片刻后,古井无波,:“闭关死守,不可出击?你又未向边关增兵支援,你此意何为?”
元靖公主望向润元太子,微皱柳眉。润元太子垂首道:“南阳与我天元兵力悬殊,而今润元已然召集列为大臣商议多次,并无定策。现时,父王病重不能统领朝纲,润元代理不敢轻举妄动。大臣中求和求战各占一半。且近日有密报传来,郇宇将军有通敌之嫌。在此关节,润元实为先观其变而后定夺。”
“郇宇将军有通敌之嫌?”蛟奇立陷沉思,:“郇宇将军把守边关,一直可谓兢兢业业。通敌之嫌,你何处得来消息?”
“父王,您可曾记得当年郇宇将军之妾与润汲苟且,东窗事发,您盛怒之下,将郇宇之妾立斩,润汲突然失踪,此事震惊朝野,郇宇将军因此事而向父王提请终年守护边关。。。。。。”
“住口!”蛟奇一声暴喝,顿时剧烈咳嗦,润元太子及元靖公主忙上前抚胸敲背。
许久,蛟奇气血渐渐缓和,双眼充血,望向润元太子道:“有传言,郇宇无颜面回朝,久而久之欲持兵倒戈?”
润元太子蛟昌低头微微颔首。蛟奇长叹一声,:“润元,近日你要多加注意朝野及边关动向,一有异样,及时报与我来。莫担心为父病情。万事以国为重。”
润元太子起身应诺。
元靖公主此时面色忧虑,片刻,望向蛟奇道:“父王,元靖有事禀报。”
蛟奇看向元靖,脸色转缓,点头示意。元靖道:“父王,如今正是水火之时,稍有疏忽,天元易陷危难。朝野众臣意见不一,彼此相争。边关人心叵测,实难不疑。外忧内患,迫在眉睫,元靖有一提议,不知父王可否应允采纳?”
蛟奇微微挺胸,轻声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