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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水生爸听了水生的话，赶紧说：&ldo;咳！这孩子说得，改什么口儿啊，我整天躺着，也不活动，不饿。我嘛也不想吃……&rdo;

水生把手里的碗往炕边上一放，把手放在爸的前额上，问：&ldo;爸，今天又不好受啦？&rdo;水生爸摇摇头：&ldo;没有。&rdo;然后把饭碗向旁边一推，叹了口气，躺下了。

水生见爸不想吃，也没多想，就说：&ldo;爸，要是不想吃，就先不吃了，嘛时候想吃我再给你热。&rdo;

水生爸也没答话，躺在那里一声不吭。

水生吃完，一边收拾着，一边跟爸说：&ldo;爸，今儿我遇到鱼群了，贪着多打了几网，回来太晚了，也没法儿去换钱了。好在天冷，鱼也坏不了，明儿是个集，我不出海了，把那点儿鱼拿去，给你换点差样儿的东西吃！&rdo;

水生爸没出声。水生觉得奇怪，就走到爸跟前问：&ldo;爸，你又不好受了吧？&rdo;

水生爸眼里含着眼泪，看了看水生说：&ldo;水生啊，有件事儿，我想，你早晚会知道……&rdo;

水生忙问：&ldo;嘛事儿呀？&rdo;

水生爸唉声叹气地说：&ldo;唉……你不知道，黄花儿，黄花儿让人家接走啦……&rdo;

&ldo;黄花儿？接走了？谁接走啦？&rdo;水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事情不好，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走到爸跟前，瞪着两个大眼睛问。

水生爸把黄花儿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水生当时就懵了……

黄花儿被人接走的消息传得很快，时间不大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小渔村笼罩在一片忧伤之中！特别是小伙子们都蔫儿了，往日的嬉笑不见了，咋咋呼呼的喊声也让唉声叹气所取代，都觉得像是家里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心里堵着一个大疙瘩，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来！

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就是村西头小酒馆儿的麻脸儿掌柜，因为从黄昏开始，他的小酒馆儿的生意就出奇的好，过来喝闷酒儿的年轻人始终不断，而且那些年轻人买的酒又都超过了他们平时的酒量，看着那些借酒浇愁的年轻后生们，麻掌柜心里虽然也不是个滋味儿，可同时也在暗暗地高兴。本来么，不停地掂量着自己手中到手的钱还能不乐吗？

快关门儿的时候，水生也来了，他打了一壶劣质的酒，看了看酒馆的桌子，没好意思过去坐，扭头出了酒馆。

麻脸儿掌柜无意地向水生看了一眼，正好见到水生一边走，一边仰着脖子喝那壶老酒。

麻掌柜不由得嘬了一下牙花子，小声嘀咕着：&ldo;唉！这些年轻的后生们，还不都是因为黄花儿走了，心里头不舒坦啊……&rdo;又有买酒的来了，麻掌柜不能往下想了，不能耽误了生意呀！

麻掌柜应酬了一会儿，打发那个买酒的人走了。猛一抬头，见水生又回来了，心里纳闷，忙问：&ldo;吔，水生，怎么又回来了？&rdo;

水生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柜台前，把手中的酒壶往柜台上一顿，这才低着头说：&ldo;麻叔，打满喽！&rdo;

麻脸儿掌柜误会了，心想：刚才明明已经给他打得满满的呀……以为水生不小心把酒壶弄洒了，就问了一声：&ldo;水生啊，刚才……刚才不是打得满满的吗？&rdo;

水生半闭着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起酒壶晃了晃。

麻掌柜一看傻了眼！一壶酒早已不知哪儿去了，光剩下一个空酒壶了！赶紧问：&ldo;水生啊，这酒……你是喝了，还是倒啦？这么会儿就……没啦？&rdo;

水生已经有了些醉意，抬头看了一眼麻掌柜：&ldo;没啦！我、我喝了……&rdo;

&ldo;哎呦，水生啊，你哪儿喝过这么多呀！你别再……别再喝大了吧！&rdo;

&ldo;没、没事儿！我就是想喝！&rdo;水声说着，掏出了身上仅有的一点钱，放在柜台上：&ldo;再打一壶……&rdo;

&ldo;水生啊，不是麻子叔不卖给你，你可喝了不少了呀！再喝可就醉啦！&rdo;麻掌柜知道水生是老实小伙儿，想劝劝他，不想让他再喝了，就把柜台上的钱往水生面前一推：&ldo;别喝啦！这点儿钱买壶醋也许够了，买壶酒就不够啦！你还是留着这点儿钱，干别的用吧……&rdo;

水生愣了愣，把空酒壶递给麻掌柜，说：&ldo;叔！那我就……先赊一壶，您啦先给我、给我满上，我……我先不喝，留着……留着明天出海用……&rdo;

麻掌柜知道水生实在，见水生这么一说，也就信了。于是，给水生又灌了满满一壶酒，看着水生接过去，心里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ldo;水生，说话算话，今儿可不许喝啦！&rdo;

水上眼皮都抬不起来了，麻掌柜的话似乎都没听懂，转过身，晃晃悠悠地说：&ldo;不、不喝、不喝、走了、走了……&rdo;说着一步一晃地出了门……

水生一走，麻掌柜可就琢磨上了：哎呦，水生这小子，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还抱着一壶酒走……他哪儿喝过这么多酒哇！这小子别再出点儿事儿吧！麻掌柜心里没底了，看看屋里还剩下两三个喝酒的人，就说：&ldo;老几位、老几位！今天就到这儿啦！我得关门儿了，咱明天再接着喝，行吗？我今天有事儿，得先关一会儿！几位，请啦、请啦！明儿见吧、明儿见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