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太监将皇后按住,刽子手一刀斩杀了皇后。
姜妃看过首级后,说:“这个后宫终于在我的手里了。你们明天到娥宫领赏吧。”
一众人等齐刷刷的行礼,“谢娘娘。”
悲惨之中但冬天的雪尚未到来,云布于天,雾气氤氲终日不散。城西刑场前不久刚刚处决了多少人,人们才开始忘却,又有一队囚车开出来,这些犯人一个个身份显赫。
有琨王,勋王,申王,宁王,唐王,齐王,赵王,楚王,师王,璐王,其中璐王只有十五岁,比太子还小,除了他们十个御弟亲王,还有越王,德王,奉王,三个皇叔,以及明侯、都昂侯、祖阴侯等其他宗室七十多人也被诬陷谋反,加上他们的儿子,女儿,妻妾,外甥,一共一千零三十七人。又密密麻麻的排满了刑场四周,哭泣哀嚎之声远闻十里。
一百多名刽子手就位了,一组犯人押上来,一声令下身首异处。在阵阵悲泣声中,又有一组犯人被押上行刑台,其中还有孩子、妇女,冷峻的刀斧不会怜悯,刽子手也不会怜悯。勋王瑟瑟发抖,一泡尿流出来就昏倒了,师王又哭又闹:“我要求见皇上,我要求见皇上!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呜呜……”
勋王、师王被拉上行刑台,他们的家人也被押上去,哭哭凄凄的死于刀斧之下。琨王看看身边的三个儿子,“死……也要死的有骨气,不能给太祖丢脸。”说着冲出去,一头撞在行刑台上,官吏们过来查看,发现琨王已经死了,只好拖下去,将琨王的家眷押上行刑台,琨王的三个儿子个个昂首挺立,毫无畏惧的说来个痛快的吧,刽子手愣了一下还是一刀斩首了结他们的性命。
当轮到最年幼的璐王哭哭凄凄的被行刑时,在不远处的城楼之上,历帝远远的观望,“杀了多少了?”
刘当说:“行刑已经一个时辰了,应该杀了二百多人了。陛下,请放心,明日天明之前就开以将他们全部正法了。”
姜妃抚弄着鬓发,一副惺忪未醒的作态,“刘大人,陛下所担忧的不是何时杀光他们,而是杀了他们之后,应该怎么办,而且娥宫是建好了,可是那个天Lang苑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啊。妾身没有说错吧。”
历帝紧紧的抱紧姜妃,捏着姜妃的下巴,“还是爱妃深知朕的心意,外人怎会知道。刘当,你应该知道吧。”
刘当立刻明白,亲王们全部都处决了,可是他的园林和西征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啊,不行,他已经开始对我有所怀疑了吗,我要让他尽快沉醉在酒色里才行。“臣已经知道了,陛下是在担心天Lang苑的工程吧,现在国库不足,应当开源节流才是。只有这样,才能使国库充盈,陛下才能有所作为。”
历帝问道:“那你说是开源呢,还是节流呢?”
刘当说:“自然是开源,只有这样才能打开财路,使得大笔财富源源不断的聚集到国库之中。”
历帝想了想,“那要如何做呢?”
刘当说:“城中有许多的富户,他们手中有大笔的钱款,如果把他们的钱财征集过来,足以将国库充满。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将一些不重要的官职标出价格,让那些有钱人或是有余钱的官员竞买,等他们有了成绩就正式任命他们,如果他们不能胜任就将他们罢免,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历帝点头应允,“准奏。”
刘当得到历帝的批准之后,开始明目张胆的着手设立新的关口税,城防税等等新的赋税,目的就是将商户的钱弄到手。
此外,刘当将商户原来的赋税增加了一倍,向官府租赁、租用的费用和抵押增加了三倍,设立庸调署,将市面上的低价货物全部卖空,囤积起来,等市面上需要时加倍一点点售出;设立工调署,将所有工匠收入其中,限制出入,使得百工百业不能为所需的人服务,市面上连砖瓦木匠都找不到一个,如想雇佣就要多花十倍的价钱;又设立药材署,将所有的药材卖空,使得药铺关门,百姓生病只能多花几倍的价钱买药,至于看病的价钱就更高了。
如果有商户对这些政令稍有抵触,就会被官兵毒打,没收财产,家眷充军。西京城中怨恨以极,但是没有人敢多说半个字,大笔的钱财就落入了国库和刘当党羽的手中。他们得到大笔不义之财后又大量购买甚至抢夺土地,雇佣佃农,农民除了交皇粮还要还租子,等于增加了一倍还多的赋税。于是,士农工商无不怨声载道。
西京的百姓还在皇族亲贵被诛杀殆尽的震惊之中,尚未回过神来,就又落入一张巨大的落网,捞干了他们的财富,和生存能力,入不敷出的悲苦日子在渐渐的扩及整个天下。
刘当在相府正在批阅奏章,幕僚呈上一本,“大人,这是您要的国库的账目。”刘当拿来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居然有一千四百万两,那岂不是把西京城都搬空了吗。”
那幕僚谦卑的说:“是啊,这还只是西京的,还没有将天下的都弄来呢。属下恭喜大人,新法刚刚实行不到两个月,就使国库充盈到这般地步,如此进行下去一定得到陛下的更多赏识,而飞黄腾达的。”
刘当合上本章,“你也得了不少吧。”
幕僚立刻弯下腰去,“岂敢岂敢,小的只要跟着大人,就一定有出头之日,哪里会在乎那一点小钱呢。”
刘当小声说:“你去兵部看看,赵奔他们几个将军对此有什么看法。”
“是,大人。”
年关将近。并阳郡大户严家大宅邸却没有一点热闹和喜庆的气氛。严氏家族的主人严朗正满面愁容的坐在高背圈椅上,这严朗不说老谋深算,也是算计了一辈子,人人都说他们父子宽额方面,有福相。严家世代书香门第,也是并阳第一商户,富甲一方。
严朗的独子严宝看父亲如此愁闷,就问:“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新税的事。”
严朗说:“这个皇帝,登基几年以来,这世道是越来愈来艰难了。这样下去搞不好是要搅得天下大乱的,现在这新税马上就要在各郡推行了,我敢说,不出三个月并阳就会有**,不到半年我们严家就会败落,不出十年,说不定就要江山易主哇。我们要提早做准备,才能在乱世中生存。”
严宝转身在严朗旁边的下手座位坐下,说:“我知道,这个不仅咱们知道,那些手握军政大权的封疆大吏也知道。北有梁皓,西有郭布,他们可都在囤积军粮,暗中打造了不少军械,只是还不敢做的太大,上个月不是还从咱们这里买了一批粮食吗?”
严朗长叹一声,“罢了,我们如果继续经商是必死无疑。等庸调署和工调署在并阳设立了,我们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是活不下去的。我们还是将全部家当都拿出来,给那个奸臣刘当买个官吧。”
“什么?”严宝很是惊讶的问:“爹,这是为什么?就算我们经商没有出路,也不能拿我们几代人的心血做这种事啊,爹,买什么官能有那么大用处,再说什么官可以让我们父子有个机会在乱世活下去?”
严朗捋着胡须,“并阳郡太守。”
严宝马上明白,只有在地方上拥有最高军政大权的郡守才能在乱世幸存。
而这并阳郡首府并阳,北有中都的辖县柏县,西面是绵延三百里的沼泽,西北是澄郡谷地,是历年灿水洪灾冲刷而来的,再向西有小路可以通向三水郡的三水关,向南渡过南江就是横郡,东北是秀郡,更有南江最大的支流并水,所以陆路水路都非常发达,商贾往来极多,是中原南部与江南之间的重镇,十分富庶。
而那沼泽,是芰郡灿池与灿水发洪水时,洪峰沿着数百里的峡谷一路向东,经过澄郡山脉直奔澄郡,而后转向南,在并水上游停止,缓缓流进并水,汇入南江。千年的冲刷形成的。
转过年来,开春,百姓家无余粮,农民连种子都买不起,这种情况下果如严朗的预测,南方几个郡都爆发的农民**,波及江郡、南郡、南水郡、秀郡、南海郡,六个郡。虽然在官军的围剿下很快就平息了,但是四处打家劫舍的盗匪却蜂拥而起,收编了大量**的义军,成为难以拔除的一股股势力,根本无法清剿干净,而大卫王朝的根基,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