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忘记自信的感觉了,回忆里的振奋和欢呼都变成水雾,而失败后的落寞,像山体滑坡,死死把期待往下拖。
荣则有时候想,可能荣馨是对的,但有时也觉得或许下一把比赛能赢——具体来说,是在最近几天打训练赛、以及和队里某个人双排的时候。
发了一会儿呆,荣则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有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他拿起手机看,队里某个人问他:“睡着了吗?”
荣则回复他没有,黄予洋的通话拨了过来。荣则接了,黄予洋问他:“怎么还没睡着。”
“这可不行,”黄予洋的声音很脆,笑嘻嘻地说,“开赛前睡不好怎么行。”
荣则从曹何筹直播录屏里熟悉这个声音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声音的主人教育。
“那怎么办。”他问黄予洋。
黄予洋不聪明,一下被荣则问住了,在那头支支吾吾。
荣则听得好笑,对黄予洋说:“想赢所以睡不着。”
黄予洋大概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啊”了一声。
两人沉默着,但气氛并不尴尬,静了一小会儿,荣则也不知为什么,很平静地告诉黄予洋:“今年是我最后一年了。”
“……啊,”黄予洋的语气有些讶异,“我还以为你签了五年。”
“四年。”荣则对他坦白。
“那也不能说是最后一年,”黄予洋说着,大概误会了什么,突然开始替荣则想办法,“续约或者去别的队伍呢?”
荣则感觉自己笑了笑,没有解释,和黄予洋开玩笑:“二十三岁了,也没别的队要我了吧,得找个班上。”
“……”黄予洋沉默了,过了几秒,说,“对不起。”
“我说笑的,没怪你。”荣则简单地说。
“——那个,荣哥,要不我给你数羊吧,”黄予洋生硬地转换话题,“数着就睡着了。”
荣则被他逗笑了:“你几岁啊黄予洋。”
“真的有用,”黄予洋强调,“小时候我奶奶这样帮我数。”
荣则没拒绝他,睁眼看着一片黑的房间,黄予洋等了片刻,自顾自数了起来。荣则听着有趣,没有开口打断。黄予洋数了二十七只羊,自己睡着了。
黄予洋的呼吸声很绵长,像催眠的白噪声,荣则拿着手机听了一会儿,把手机开了外放,放在床头,意识也恍惚起来。
他睡了一个很好的觉,但不是很长。
早晨八点多,荣则被电话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