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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王直虽已成为财厚势大，人众船多的海商集团首领，但他并不想与明朝政府相对抗，而以&ldo;杀思盼为功，叩关献捷求通市&rdo;。他一心一意想得到明朝政府的批准，在海上从事合法的贸易活动。但顽固地执行闭关政策的封建王朝，不仅不答应王直的通商互市要求，反而派俞大猷&ldo;驱舟师数千围之&rdo;，王直突围而出，逃往日本，在萨摩州之淞浦津建立贸易基地。王直在日本，自称&ldo;徽王&rdo;，控制要害，凡&ldo;三十六岛之夷，皆其指使&rdo;，在中日之间进行海盗式走私贸易，成为中日海盗的总首领。

嘉靖三十一年（1552），王直&ldo;纠岛倭及漳、泉海盗&rdo;，带领巨舰百余艘，&ldo;蔽海而来，浙东西、江南北、滨海数千里，同时告警（范表：《海寇议后》），这就是著名的&ldo;壬子之变&rdo;。从此开始，&ldo;比年如是，官军莫敢撄其锋&rdo;，&ldo;纵横往来，如入无人之境&rdo;。如攻入黄岩府，官军莫之谁何。&ldo;直乃绯袍玉带，金顶五檐黄伞，其头目人等，俱大帽袍带，银顶青伞，待卫五十人，皆金甲银盔，出鞘明刀，坐定海操江亭，称净海王，居数日，如履无人之境&rdo;（傅维鳞：《明史》卷162）。嘉靖三十三年（l554）四月，王直部占据浙江拓林，&ldo;连营三百里，如老鹳嘴七八里之间，皆其部落之所屯聚也&rdo;。王直由此地分一支自青浦、白鹤港而北，出太仓；又分另一支&ldo;自刘家港入趋昆山&rdo;。八月，又遣吴德宣、徐碧溪率众千余人进攻嘉定县城，接着在师家浜大破参将许国、李逢时，&ldo;时二参将所治者皆北兵，不知地利，屯所遇潮，死者甚众（胡宗宪：《筹海图编》卷6，《直隶倭变记》）。

王直打败明朝官兵以后，再次提出开放海禁、通商互市的要求。嘉靖三十四年（1555）他对明朝正副使蒋洲、陈可愿说：&ldo;我本非为乱，因俞总兵图我，拘我家属，遂绝归路&rdo;。并告诉他们：&ldo;倭国缺丝棉，必须开市，海患乃平&rdo;。接着又派遣毛海峰、叶宗满伴送陈可愿回国，会见胡宗宪，表达了&ldo;成功之后，他无所望，惟愿进贡互市而已&rdo;的愿望。嘉靖三十六年（1557），王直亲自横渡大洋，回到舟山群岛，向胡宗宪递交要求通商的请求书，希望&ldo;胡军门代为疏请通商&rdo;。

王直尽管已沦为海盗，但始终没有放弃开放海禁的要求。他一方面等待明朝政府的答复，一方面在岑港&ldo;惟日聚群倭，砺兵刃、伐竹木为开互市计&rdo;。他对官府使者说:&ldo;必待奉明旨，许其宽宥，与以都督职使，得稽压海上，开市以息兵&rdo;（胡宗宪：《筹海图编》卷9《平倭录》）。对于王直的通商互市要求，明朝政府当然不会答应。他们利用王直急于通商的迫切心情，采用高官厚禄的办法，将王直诱捕入狱。这样，使舟山海商集团也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3徐海海商集团

当时与王直海商集团齐名的还有徐海海商集团。起初，徐海投奔王直集团，是王直部下的大头目。后来，他自拉队伍，独树一帜，与王直海商集团并驾海上，共同出没于江浙海面，进行海盗式的通商贸易活动。

徐海，徽州歙县人，少年时曾到杭州虎跑寺落发为僧，法名普净，称为&ldo;明山和尚&rdo;，或称&ldo;名山和尚&rdo;（谈迁：《国榷》卷6）。徐海出身商人家庭，弟弟徐洪是&ldo;在无锡贩芜湖布&rdo;的布商（诸葛元声：《三朝平攘录》卷1，《海寇》），叔父徐惟学（徐碧溪）是著名的海商。徐海到杭州不久，便&ldo;舍佛入贾&rdo;，从事海上贸易。关于徐海下海的经过，郑舜功《日本一鉴》记载比较简略：&ldo;嘉靖辛亥（1551），海闻叔铨（即徐惟学）诱倭市烈港，往谒之，同行日本&rdo;。顾炎武的《天下郡国利病书》有更详细的记述，他说：&ldo;徐惟学以其侄海质于一隅州夷，贷银使用。惟学至广东屿，为守备黑孟阳所杀，后夷之索故所贷至，海令取偿于寇掠。至是，海乃偕夷酋辛五郎聚州结党，众至数万&rdo;（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卷90，《浙江八》）。由此可见，徐海为寇是与其叔徐惟学负债有关的。

徐海到日本后，&ldo;日本之夷，初见徐海，谓同中华僧，敬犹活佛，多施与之，海以所得，随缮大船&rdo;（郑舜功：《日本一鉴》卷6），进行海上贸易活动。嘉靖三十一年（1552），徐海第一次渡海东来，&ldo;称市于烈港&rdo;。当时，驻在烈港的还有王直海商集团，因其他船上的倭人抢夺王直船货，发生冲突而离港他去。

史书说徐海&ldo;狡诈&rdo;，性倔强。在浙江海面上，除王直外，徐海为第二号海商集团首领。他力强势盛，特别是王直在日本期间，&ldo;雄海上，称天差平海大将军&rdo;（谷应泰：《沿海倭乱本末》）。嘉靖三十三年（1554），徐海集团从日本回舟山，不久即攻占嘉兴柘林，并以此为基地，分从四出，攻略城池。次年正月，徐海率众出动，夺海船，攻乍浦、海宁，陷崇德，袭德清，官兵惨败，朝廷为之震惊。徐海、叶麻、陈东等拥众五六万，有海船千余艘。杭州、苏州等危在旦夕。后在浙直总督胡宗宪的离间与诱降策略之下，徐海集团瓦解，于嘉靖三十五年八月败于浙北。

三、舟山海商的历史地位与作用

从明代嘉靖初年至嘉靖末年短短几十年间，舟山海商往来于东西二洋，称雄于东南沿海，先后出现过许栋、王直等名噪一时的巨商大贾，因而其历史地位与作用是不可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