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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31章 你欠我的（第1页）

面对含笑的质问蒋舜华默默不语，她什么时候把含笑当做姐妹了？可能不过是孤单太久，需要一个人作伴罢了。

蒋舜华一直以为自己一定会不得好死，因为害怕自己受伤所以便不再信任任何人，即便是对她好的，她的心里仍然有戒备。她辜负了许多人的真心相待，她想也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拥有一个自己可以放心信任的人，她这辈子，注定了会孤老终生。

“我有，我有试着把你当做姐妹。”这是蒋舜华的真心话，当含笑一点点接近她的时候，她也试着让自己一点点的接近她，不管是不是出于利用，她都想过希望含笑永远都不要背叛她。

“试着把我当做姐妹？那我对你好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我以为你被扶桑欺负的时候为你出头，你是不是还嫌我给你麻烦了？你心安理得的享受我带给你的关怀，然而心里想着我是不是对你有所图谋？”含笑无奈的冷笑了一声后说道，她私心里希望听到蒋舜华的否认。

然而含笑没有说错，扶桑的事情，她的确认为含笑给她惹麻烦了。她们两个到了今日这种地步，全都是蒋舜华一个人错。或许含笑所希望蒋舜华能够给她的帮助不过是姐妹之间的相互扶持，而蒋舜华却不同，这种姐妹之间的相互扶持，对她来说就是利用。在蒋舜华的世界里不容许有半点的瑕疵，而含笑依附她，对她好，在蒋舜华看来不过是希望日后能够多多的提携她。

“现在你已经抛弃了我而选择了扶桑，那么已经过去的事情便别再提了，从此之后你我便再无可能成为姐妹，早些休息吧。”蒋舜华垂眸，淡然的说道。

含笑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她已经不想再与自己说话便也不再多说，也许蒋舜华没错，她们之间原本便没什么交情，最大的交集不过是扶桑不喜欢蒋舜华，所以含笑便要拉拢她。没错，一开始她接近蒋舜华便是存了目的，像蒋舜华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又怎么能够接受。

蒋舜华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与含笑的决裂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然而一向什么都不问她的含笑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这其中一定有人挑拨离间，否则依着含笑的性子，她一定不会去巴结扶桑。

她本不是什么好人，含笑跟着她就一定会有好下场吗？蒋舜华翻了个身侧躺着，也许含笑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如今看来投靠扶桑她还有搏一搏的机会，跟着自己便只有在这里苦熬的份。

第二日晨起，天刚蒙蒙亮她们便被人叫醒了，陈喜站在扶桑身边，面上带着几分嫌弃的看着她们。众人都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梳洗，一个个睡眼惺忪的站在一起，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舜华站在最后，她本不愿意再与扶桑有所牵扯，如今她是华玥的人，那便是自己的仇人，至于那颗合浦珍珠，她原本留着也没什么用，便当是丢了。

或许此刻在含笑看来自己是个极其自私的人，然而她也无法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帮助扶桑，难道就因为她是南秦人吗？大抵是吧，自己骨子里流淌着南秦皇室的血液，爱惜自己的子民原是自己的职责。

在她的心里，还残留着一点善心吧？然而正是因为这点善心，伤害了一直以来视自己为姐妹的含笑。

蒋舜华抬眼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含笑与牡丹，不由得一阵心酸，是自己心里的防备将那个唯一会对自己好的人推得远远的。然而她不后悔，会失去的东西她从来都不留恋。

“扶桑姑娘今日便要入住军营，今儿是要挑选两个伶俐的丫头前去伺候扶桑姑娘。”陈喜尖着嗓子说道，他刚说完底下的人便压抑不住雀跃的心情。

谁都知道现在跟着扶桑便是飞上高枝了，牡丹与扶桑交好被选中自然没有任何悬念，然而剩下的一个，说不准便是自己了。

余下的人除了牡丹、含笑与蒋舜华都在整理自己的仪容，就好像被扶桑看上便是被晏忻看上一般。然而若是有机会跟在扶桑的身边也正是有了接近晏忻的机会，便有几率被晏忻看上。

这一众人欣喜若狂，除非是瞎子，否则还还在看不出她们打的如意算盘。陈喜不屑的冷笑一声，把目光投射在蒋舜华的身上。蒋舜华不动声色的低下头，陈喜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如此打量自己。

扶桑佯装是在挑选的将一众人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蒋舜华身上的时候满是不屑。一时间蒋舜华仿佛被这种仇视的目光刺穿，她果然不该对扶桑生了怜悯之心，即便她是南秦人。

将一众人打量过了一遍，扶桑这才缓缓开口：“你，还有你，就你们两个吧，我素来省事，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只是日后要伺候王爷，难免要你们在一旁端茶送水。虽然咱们从原本的姐妹变成主仆，但是你们放心，我绝对会好好对你们的。”

牡丹不出意外的成了其中的一个，但是当扶桑指向含笑的时候，众人脸上满是疑惑，含笑曾经是如何重伤扶桑这里的人都清楚，换做其中的任何一个，也不可能会是含笑啊。

蒋舜华不漏痕迹的冷笑一声，也难怪含笑会忽然转投扶桑，原来是有机会进入军营接近晏忻。她从来没有不顾一切的为一个人，她不能理解含笑的所作所为。

晏忻真的会是她的良人吗？依晏忻身份，他日明媒正娶的王妃必然是在政局上对他有利的家族千金，便是真心相爱的女子，他亦是给不了其名正言顺的身份，像他这种心里满是算计的人，自己婚事必然也算计在内了。

而含笑，她又能得到什么？一年，五年，几十年忠贞不渝的守护吗？岂知那些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付出，与晏忻又有什么关系？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胸口沉闷。

陈喜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众人多是摇头叹息，扶桑看着蒋舜华略显落的背影笑容得意，她们两个未曾真正的较量过，扶桑却也做了她的手下败将。

含笑回到营帐里收拾东西的时候蒋舜华正在抄写医书，昨日尧图说要入乌镇采买药材，她这几日也是难得清闲，尧图嘱咐她不要四处走动，她便向他借了医书以此来派遣寂寞。

蒋舜华并没有抬头去看含笑，两人之间寂静的似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含笑背对这蒋舜华，将自己的东西一个个的收拾了起来。然而她犹豫了片刻，忽然转身走到蒋舜华面前，蒋舜华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原本娟秀的字迹上多了一处墨迹。

“木槿，你现在可曾后悔？”她看着蒋舜华，双眸里充满了渴望。

“后悔？后悔什么？”蒋舜华闻听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她，此刻清秀的面容让她有些陌生，她认识含笑的时候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能看到的只是含笑那双灵动的双眸。

“你们到来今日这地步，你可曾后悔？”含笑依旧凝视着她，她曾以为蒋舜华是孤单的，她看到那日她端着茶水走过长廊，在扶桑苑的时候被扶桑欺负，虽是在示弱却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摇尾乞怜的卑微。她承认，一开始在接近她的时候的确是想让她成为自己的盟友，但是到了最后，她更想让眼前这个人真正的快乐起来。

然而现在这一切却成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她想知道的，在蒋舜华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瞬是把自己当做好姐妹的。

“时至今日，我与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有我的苦衷你也有你的选择，现如今你投靠扶桑的确是明智的选择，不过以后的路怎么走，你要小心抉择。”蒋舜华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含笑略显失望的眼睛说道。

“我多想和你一起面对以后的一切，然而我要的不是所追求的安稳。我喜欢王爷，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去争取。”含笑微微垂眸，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然而只要有机会接近晏忻，她一定要去试一试。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怪过你。”含笑没有带给她任何伤害，所以她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去留。

说起来有些残忍，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曾残忍的对待对她，所以她将自己的仁慈埋藏在最深处。

“那就好。木槿，如果以后我死了，你要为我收尸，这是你欠我。”含笑看着将舜华依旧淡漠的面容，她也没有退让。

“我没欠你什么，也不想替你收尸，你好好活着，好好护着自己这条贱命，丢了这条命，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蒋舜华拿起手中的笔，继续抄写医书。

含笑苦涩一笑，收拾好自己的包裹，便去了扶桑那里。

许久蒋舜华缓缓的抬头，虽然她很不屑这凭空而来的姐妹情分，但私心里，她不想真的要为含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