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睡了。阳台的水龙头得等人来修,水滴的声音缓慢却带有节奏,夜深人静时,叶锦程睡不着,静静地听着,渐渐感觉发凉。他裹紧被子,靠着墙睡,借着墙壁的挤压获取一点踏实的安全感。除了去年的化学冬令营外,这是他十五年来新同学-6幸好在睡觉前定好了起床的闹钟,否则,早操非迟到不可。听见远处飘来的若有似无的歌声,叶锦程一边刷牙一边这么想。校园广播站的广播员可能是个acg爱好者,《运动员进行曲》前的两首歌曲全是动漫歌曲。叶锦程涂好控油补水的凝霜,正好听见《运动员进行曲》响起。他匆忙地套上鞋袜,背着装满书籍的书包出门。主卧的门还关着,不知道里面的人还在不在。另外两位室友则已经不见人影。叶锦程来到楼下,正好遇见不少赶着出操的同学。他记得潘思邑曾说过他们在篮球场做操,于是跟着人潮的方向走,在分流处又凭着印象来到篮球场边。可是接下来,他却蒙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新班级排在篮球场的哪个方位。眼看着其他同学都轻而易举地朝自己的班级靠拢,他站在台阶上,四顾茫然。清晨的雾还没有消,太阳还没升起。全场的人穿着同样的校服,他找不到任何一张稍微熟悉点儿的面孔。他下意识地往每一个身高应该超过一米八的男生看,试图找到潘思邑,结果却一无所获。没过多久,第二遍《运动员进行曲》结束了。短暂的停顿过后,广播音箱里传出“原地踏步”的乐曲声。叶锦程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上,心头被失落感笼罩。突然,有一个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吓了一大跳,才回头,已经看见梁承礼从他的身边跑过,大声说道:“赶快,迟到了!”叶锦程连忙跟着他往球场跑,终于找到班集体的队列。找到班集体后,叶锦程很快找到了潘思邑。他站在其中一列队伍的倒数第三位,分明很容易认出来,叶锦程不禁为刚才没发现他感到懊恼。虽然找到队伍,叶锦程仍然不知自己该站哪里。他原地踟蹰了一下,听见“原地踏步”已经结束了,索性站在潘思邑那列队伍的最后。镜清的广播体操和壶二高是同一套,叶锦程跟着音乐做,很容易就适应了。因为潘思邑站在前方,叶锦程忍不住盯着他的后脑勺看,心想不知道潘思邑要何时才发现他站在最后一个。正这么想着,叶锦程在扩胸运动转身时,惊讶地发现原来梁承礼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是另一列的最后一人。不管是潘思邑还是梁承礼,又或者是其他同学,几乎所有同学的身上都带着起床气,早操做得没什么精气神。这风貌和壶二高一模一样,叶锦程想,大概全国的学生早操都是如此。谁知,在跳跃运动开始的时候,他看见前面有一个同学高高地跃起。那高度本就超出规定的高度,在众多懒散的学生当中更显突出。这样突如其来的冒头,让叶锦程不禁想到土拨鼠,一时没忍住,在做操时扑哧笑了出来。他余光里瞄见梁承礼看向自己,连忙收敛笑容。跳跃运动很快结束,“土拨鼠”也不再冒头了。然而,这无法消除叶锦程对他的注意。直到这时,叶锦程才发现,原来那个同学的动作做得如此夸张,连整理运动也做出了全身运动的仪式感。早操得做两遍。第二次广播体操的乐曲声开始后,叶锦程的注意力很难从那个同学的身上移开。他只得不断提醒自己别去看,却每每在忍不住瞟向那人时,进而笑出来。好不容易,早操结束了。叶锦程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瞄见梁承礼走向自己,不禁警觉地板起脸。“他叫周爱民。”梁承礼没有走近他,就被赵劲桐叫走了。想到自己刚才偷偷取笑新同学被发现,叶锦程犯窘。梁承礼开朗热情的个性让他多多少少无所适从,虽然被他帮助过几次,叶锦程还是想和他拉开距离。叶锦程打定主意以后尽量避免和梁承礼的接触,转头却发现潘思邑已经走了。他吃惊极了,连忙快步跟上去,重重地拍了一下潘思邑的肩膀。潘思邑回头看见他,惊讶得愣了愣,笑道:“早。刚才怎么没看见你?”“我站在最后。”叶锦程冷淡地说。“难怪呢。吃早餐了吗?”他问。看潘思邑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为早操时没有找他而愧疚,叶锦程暗自气闷。但他知道如果计较就太小家子气了,于是摇头。“我也没,一起吃吧。”他笑道。叶锦程突然好奇,如果潘思邑已经吃过会怎样。他点了点头。为了转学的事,叶锦程和家里人闹了些矛盾。他初三那年经历了一些事情,以至于在学校里过得不是太好,哪怕他已经向家里人出柜,父母还是很反对他谈恋爱。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