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余生看着眼前这个人,缓缓地说道:“我特别想知道,那一晚你所说的话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醉酒后的胡话。”
听到余生似乎意有所指,楚璇想了想后反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余生依旧紧盯着楚璇,他看着楚璇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揣摩着他的内心。
“谈不上相信与否,我只是想知道你想做什么?”余生转过头看向那座村庄,自顾自地说道:“你我都知道,你绝不会做出冲过去把他们救下来的这种事的,所以你现在这副模样在做给谁看?”
听到余生这番话,楚璇抖了抖袖子,适才那种焦急的神情也不见了,只听他从容道:“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关于四圣会一事我知道的比你多的多,但是我的的确确此时此刻不能插手这件事,甚至告诫你最好也不要参与其中。最后的最后……”
楚璇看着余生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我希望的,没有一句谎言。”
“你所说的一切?”余生似乎听到了很有意思的一句话,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具体是指?”
“我是真的很想看到天下太平,真的很想亲手打造一个太平盛世。”楚璇给出了一个平静的回答。
“如果这个过程会异常残酷呢?”余生看着他这副模样,轻轻的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在所不惜。”
听到这个答案的余生沉默了,一直看着他的楚璇此刻却笑出声来,反问了余生一个问题。
“你呢?你会去救他们吗?”楚璇指着远处的村庄,那里正有人受着压迫。
余生依旧面无表情的保持着沉默,看到余生这副样子楚璇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不会。”他替余生说出了答案。
然而余生却摇摇头,否定了这句话。
“我会,但不是以这样的形式。”余生看着远方,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重新看向站在面前的两个人,问道:“要去邢州吗?”
“现在?”一直沉默着的杨恍感到十分诧异,他有些不解,既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气氛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压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要赶往邢州。
“好,走。”楚璇简单直接地回答道。
“可…”杨恍欲言又止,看着远处的那个村庄。
“放心吧,会有人来救他们的。”楚璇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好像一直都明白这伙匪兵在做什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人群里便走出来了一个壮硕的青年,也不知道那个青年对哪队兵士的领队说了些什么,只看到下一秒他便被一伙士兵团团围住,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好一个剿匪啊!”看到这一幕,楚璇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被困住的壮硕青年在大声叫嚷着什么,但不论是村民一方还是兵士一方,好像都没有对这个青年作出回复。
随后那高坐在大马上的人挥了挥手,四队士兵就整齐划一的缓缓退出这个村子。留在原地的村民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喜忧参半,于他们而言这一回命是保下来了,算得上是件喜事,可是下一次呢?即便一次次的能够扛住这样的剿匪,可是家里的粮食财务却是扛不住,还有什么办法吗?
“余生,你猜继续这样下去,这群人会不会反?”三个人临走之前,楚璇又指着那群村民问道。
“会!”余生听了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但是楚璇听了却摇了摇头,像是余生否定他一样否定了余生,只听他解释道∶“他们不会的,因为他们被捉进了一个名为认知的陷阱里,他们从小听到的就是来自上位者的谎言,在这个谎言没有被戳破之前,他们就连一丝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如果那个谎言还在,那么他们就不会有任何一丝反抗成功的可能。”
“谎言?什么谎言?”余生似乎感觉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就是那句流传了几百年的,棋运即是国运!”楚璇解答了余生的疑问,这一刻笼罩于余生眼前的迷雾忽然间被吹散了一部分,他好像能够理解白露当时所说的病结所在,又好像大致明白了这些人为何如此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