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啊,承让。”猜先结束,余生猜到黑棋,有了先行的权利。梁孝文不屑的冷哼一声,将黑子推到余生那边后,静等余生出招。
可是反观余生这边,却好像睡着一般,只是盯着棋盘一动不动。
“可以开始了。”记录员提醒道。
余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却还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梁孝文左等右等,终于忍不住怒道:“第一手需要想那么久吗?”
余生这才好像如梦初醒一样,辩解道:“须知棋如人生,讲究一个落子无悔,我若轻易将这子落下,岂不是怠慢了我这一生······”
梁孝文气得脸色一黑,求救似的看向记录员,可记录员却也拿余生没啥办法,毕竟春赛历来可没有计时的规则。
而余生这边迟迟不落子,渐渐也引起了骚动,到最后就连正德皇帝都质问道:“其他人都开局这么久了,怎么这一盘却连一个子都没下?”
此时的正德皇帝面前摆放着五块棋盘,对应着此时正在对弈的五人,其中四块棋局都已经快要进入中盘,而另一块却至今都空空如也,也不由得人不好奇。
此言一出,负责传达棋谱的小太监只好解释道:“陛下,对局者还未落子。”
“还未落?”正德皇帝将目光投向那块棋盘,看到棋盘上的名字,随后哈哈大笑道:“传朕旨意,告诉那个叫余生的小子,再不落子朕就赏他三十大板!”
小太监闻言不敢怠慢,赶紧把旨意传达下去,不多时,小太监便又返回,与他一同而来的还有余生那局棋的棋谱。
“嗯?”随着余生的棋局被展示出来,正德皇帝以及各位朝中大臣,都不由得发出惊异之声,就连在正德皇帝身边打盹儿的赵老太尉,也被这惊异之声给惊醒,瞥了眼棋局后,也不由得睡意全无,登时来了兴趣。
“第一手天元?”正德皇帝看了棋谱后忍不住发出疑问,随后身边有懂棋艺的大臣当即嘲讽道:“就算是三岁孩童都懂得“金角银边草肚皮”的道理,这韩家大弟子起手天元,有悖棋理,若不是哗众取众的话,那一定是学艺不精!”
随后便有人附和道:“也不看他师父是谁,说不准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呢?没准人家韩童生就是这么教的。”此话一出,连同正德皇帝一起哈哈大笑,嘴里还笑着说道:“有趣有趣!看来还得是这样下才有意思!”
回到余生这边,作为对手的梁孝文看到余生的第一手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是忍不住问道:“你会不会下棋?”
余生听了很不爽地回怼道:“你管的着吗?”
梁孝文被余生噎了一下,随后边下棋边放狠话道:“希望你等会儿输了后,还能这么硬气。”然后重重的落下一子。
在被正德皇帝催促后,余生仿佛被人按了快进键,从开局的犹犹豫豫,到如今的落子如飞,就连梁孝文也受到了影响。二人后来者居上,不过半个时辰便战了七八十个回合,不过由于余生起手天元的那一子,已经将黑棋先行的优势尽数葬送,导致如今棋局被梁孝文所掌控,可以看到余生的黑子在棋盘上苦苦防御,而白子的攻势俨然有愈演愈烈的姿态。
“这韩家大徒弟赛前狂言说了这么多,不会第一盘就输了吧?”正德皇帝身边那些大臣有的是等着看笑话的,不管是魏齐梁陈那边的还是韩家这边的,他们都不介意闹得再大一点。
正德皇帝也是有些失望,本以为起手天元以后,余生能够再给他带来什么惊喜,谁曾想如今却全是失望。刚要把视线转向一边,却看到赵老太尉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余生那盘棋,这让正德皇帝很是惊讶,这位老太尉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一直以国事为重的提醒他这位皇帝,如今日这般模样着实少见。
“老太尉觉得这盘棋谁能赢?”正德皇帝十分罕见的主动对老太尉问道。
老太尉收回视线,随后恭敬道:“陛下,臣以为执黑子者能胜。”
“哦?为何啊?”正德皇帝一听就来了兴趣,又道:“展开讲讲。”
老太尉又看了眼棋盘,笑着道:“这执黑子者,虽看似处处忍让,但实则极具大局观,有心怀天下之风范。白子虽看似攻势犀利,但偏偏只困于一时的安乐,只看的到眼前九牛一毛的收获,而忽略了未来无限的隐患,目观短浅,胸无大志!”
“故臣以为,黑子能胜!”老太尉掷地有声地说道。
正德皇帝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好半晌才冷哼道:“朕就多余问你。”
随后不再关注余生这边,而那位老太尉也只是叹息一声后,就又闭上眼睛假寐了。
而余生这边随着棋局不断推进,其结果居然跟老太尉所推测的丝毫不差。行至一百六十八手,梁孝文急功近利下下出一记问题手,被余生冷冷一并,居然将他上下两块棋给分割开来,至此梁孝文棋形薄弱的毛病显露无遗,眼见自己上下两块棋难以兼顾,更是自己就乱了阵脚,草草应付几手后,终究是以大龙被余生屠杀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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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为戏剧的则是,余生天元那一子,居然好巧不巧成为了杀死梁孝文中腹大龙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