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扛在肩头上的野羊猎物扔在地上,伽德、伽斓也是如此。三头肌肉结实的野羊,足够它们饱餐一顿。正用餐之际,低着头的乌云忽然闷闷出声:“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芬得拉家族分散后已经足足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在此期间虫母与子嗣的精神力连接静默无声,没有任何动静,引得乌云每天都抓心挠肺,恨不得立马翻回到松林里去找妈妈。但是……但是它不敢,它都没有完成小虫母交代的任务,又怎么好意思现在就灰溜溜地回去?回去以后说什么呢?说我想妈妈了吗?只有幼崽才会哭着回家找妈妈!大大咧咧的乌云陷入了低沉,就连嘴里的野羊肉也觉着吃得不香了,只好难过地一口咬断了棒骨。羊棒骨:。“想妈妈,我。”分离数日,伽德跟着倒装句大师乌云,倒也学会几句粗浅的人言。“我也,想。”好在伽斓的语序还是正确的。三个难兄难弟相互对视一眼,均重重叹了口气。在没遇见虫母之前,它们都是活动在野外的单身虫族,虽然基因、骨子里会渴望虫母的安抚,但到底不至于上瘾般的疯狂念想。可当它们拥有过却又失去了,那股痒意就好像在血管里生根发芽,一刻不停地挠动着它们的脏器,叫嚣着那股对虫母、对妈妈的渴望。伽斓恶狠狠咬下半截羊腿,钳足略显乖巧地蜷在身前,“找子嗣,给妈妈,要多多的,妈妈高兴。”伽德狠狠点头。乌云看两眼说话结结巴巴的家族同伴,“我也想,问题是最近,你们见过同类了吗?”伽德伽斓对视一眼,不由得正视这个事实——星球活跃期下的地质重构,惊扰了绝大多数虫族们的日常生存状况,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不少虫族都会选择迁移。近日地表的活跃状态似乎在减弱,地质重构也可能即将进入尾声,但搬离原栖息地的虫族们,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总有别的,同类。”伽德喃喃。与其这样漫无目的地去寻找同类,倒不如主动做点什么,吸引它们出来,可是怎么才能吸引呢……三个大家伙面面相觑,伽斓小声补充:“……用,妈妈。”无疑,虫母的名头是最好吸引年轻雄性虫族的办法,只要身体留着属于虫族的血液,几乎没有任何虫可以拒绝一个虫母的诱惑。“那……要怎么做?”乌云的复眼中闪过跃跃欲试,它也想像旦尔塔那样,提着一串“礼物”去和妈妈讨赏!到时候一定在那家伙面前狠狠亲亲妈妈!对比乌云多长一个脑子的伽德沉默片刻,见人言不好表达,便以子嗣间的精神力相互连接——【传递,妈妈的消息。】【没有任何虫能拒绝虫母。】【没有任何虫,能够拒绝我们的妈妈。】伽斓呢喃:“要,让所有虫,知道妈妈,然后,它们自然会来。”在没有虫母自身精神力和香气吸引虫族的情况下,它们能做的就是进一步扩大虫母存在的消息。
而它们的虫母就像是生长在沙漠戈壁内唯一的一片绿洲,只要放出消息,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追随者向往而来。低头安心用饭的雌蜥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三个大家伙,它拢了拢尾巴边的孩子,想或许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也可以帮帮忙。于是,在这样一个平凡的清晨里,身处戈壁深处,与黄土沙砾为伴的芬得拉宣传小分队就位。不久以后,这片连绵广阔的大地上,都将流传一道甜蜜的消息——芬得拉家族的漂亮虫母要招新子嗣了!走过路过听说的年轻雄性虫族们一定不要错过,那可是虫母啊!是香喷喷、软乎乎的小虫母!赞美芬得拉家族!赞美妈妈!未来的宣传大使、现在的小分队队长——乌云用钳足搓了搓下巴,不怎么会拐弯的脑袋里逐渐有了个成型的计划。等计划成功,它要提着一串“礼物”去找妈妈讨赏!一定!要比旦尔塔多十个亲亲!……“阿嚏!”打了一个喷嚏的阿舍尔捏了捏发痒的鼻腔,不禁检查一下模拟器的属性面板,以防自己在这冰天雪地之下被冻感冒。【状态:亚健康(多吃、多睡、多运动)】见还是原来的健康状态,阿舍尔心下一松,也不管括号里的提示词,只继续专注着眼前的事情。他在增扩精神力预警的范围。极端环境之下,云端上那只高级虫母在机械鸟身上下的精神力屏蔽会被削弱,当然这种削弱很大一种可能来自低温对血液寄生的效果,但这些变化对于阿舍尔来说都是好消息。眼下他所拥有的20米预警范围看似够用,但也不过是能在雪山腹地起起作用,倘若离开了这种环境,他和高级虫母间的对峙情况又会产生翻转。以防在他成为高级虫母之前局面会出现难以控制的倒转,阿舍尔决心硬扩自己的精神力预警范围。不就是使用、耗尽精神力吗?不就是引发假性情热不得不找旦尔塔贴贴吗?不就是对着旦尔塔那张帅脸总是觉得尴尬吗?这种危急关头,不努力做点什么才是真尴尬!下定决心的阿舍尔一大早就把旦尔塔赶到了冰洞口,自己裹着羽绒服坐在角落里做着范围扩大,而雪原恐颌猪一家则在不远处的平地上溜达,等待着下一次的饱腹时机。于是,冰洞内外形成一道井水不犯河水的景象——内侧,是想方设法感知精神力,一副研究员的实验心态,想要将精神力预警范围再扩大一倍的阿舍尔。这几乎回归他曾经在帝都星上的状态,三点一线,家里、实验室、食堂,日常也都与各种药剂和报告打交道,枯燥无味,但好在阿舍尔早已经习惯。成结的精神力不停地被解开再凝聚,刺动在大脑深处的感知隐隐作痛,可笼罩在自己周身的预警范围却纹丝不动,仿佛陷入了某种僵持。青年认真情况下微拧的眉头,几乎能拧进任何一个观察着他的对象的心里,自围巾之下零落出白莹莹的肌肤,也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另一道目光。——是外侧守在不远处、寸步不离的始初虫种。半蹲在洞口的旦尔塔此刻正是原始形态,舌红色的身躯高壮瑰丽,搭落至雪地上的尾勾微微翘起半截弧度,浮空勾拢着尖端,就好像轻轻捏住了谁的哪里。凛冽的冰雪环境之下,因为机械鸟受到气温的影响,旦尔塔有100的概率保护虫母的安全,从某种程度来讲,雪原更易于祂的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