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水昨晚撑多了,现在还躺床上起不了身。猴子冬瓜也有自己的活儿要干,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要找谁帮这忙。&rdo;吴不知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林深听着心里五味杂陈,看着他眼睛扑闪扑闪的,生怕下一刻就落下两滴泪来。他没法子继续强硬着了,只好软了语气,说:&ldo;我没做过这些事,也不知道怎么做。去,去卖肉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要跟我一起。&rdo;
笑意立马就盈满了吴不知的脸,他提起背篓,让林深背上,催促道:&ldo;早市已经开始了,我们得赶紧出门占个好位置。&rdo;
林深被吴不知拽了袖口拖着走,一脸的黑线。今晨本来希冀满满的来,当真以为他有要事告知,兴奋得不得了,没成想却是被他诓去抛头露面卖猪肉。
林深心碎了一地。
金玉城里做得大的生意,自然是有店面的。吴不知这种小本买卖,只能沿河占个摊位叫卖。对于沿河摆摊的人来说,一个好的位置意味着今日的收益。他俩来得够早了,也敌不过半夜就在这里守着的人,更何况他们初来乍到,不懂得讨好人。长年累月在这里做生意的小贩虽互相暗掐着,可一旦出现外人便会抱作一团,展现出空前的团结。于是,林深和吴不知便被三推四挤给弄到了整条街的最后。
吴不知有些气恼,可也不想对小老百姓动歪脑筋,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都不容易。他就气鼓鼓的站在整条队伍的最后,想着要是今日肉卖不出怎么办哦,还指望着能攒点钱留给孩子们过冬呢。
林深不懂摊位的重要性,见吴不知还拉着他的袖子,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窝着的火像岩浆冲开了地面&ldo;砰&rdo;的一下爆发出来,扯回自己的袖子,愤愤的说:&ldo;先跟你说啊,我是不会帮你叫卖的。&rdo;
他幽怨的样子,像极了某家受了气的小媳妇。吴不知转忧为喜,&ldo;噗嗤&rdo;一下笑出声来,忍不住用根指头挑起他的下巴,说:&ldo;吆喝叫卖的事我来,你负责切肉就行。&rdo;
林深顺力仰起头,只觉肌肤相亲的地方发烫,别扭得他耳朵发红。
吴不知瞬间就察觉到不妥。平日里&ldo;调戏&rdo;阿水&ldo;调戏&rdo;惯了,竟在林深面前也放纵起来。他猛的收回手,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准备开始叫卖。他虽没皮没脸,又时常混迹街头,可当真没做过叫卖这档子事,不知怎的&ldo;卖肉咯&rdo;这声吆喝就是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喊不出来。
挣扎了一阵,没法,一屁股坐在地上,林深也跟着坐下来,两人惆怅的看着来往的行人。
算了,顺其自然吧。
☆、家中可否娶妻
这肉恐怕是卖不了高价了,吴不知想。一来他和林深都不是做小本买卖的材料;二来又处在街尾这个人少的地方,地利人和两样没占到。大概只能在散场后碰碰运气,问问酒楼要不要收购。
偶尔随风飘来股鱼腥臭的河面时不时波光粼粼,闪出两道白光。吴不知百无聊赖的等着早市散场。
一卖花女子挎着竹篮急匆匆的走过,篮子里的花香气扑鼻娇艳欲滴,想是趁着早市拿去卖的。
女子经过他们的小摊,倒几步回来,驻足于摊前,问:&ldo;两位小哥,可是卖肉?&rdo;
林深和吴不知齐点头。
没生意的时候闲无人问津,有人问了倒乱了方寸,木讷得不知道如何应对。
&ldo;这什么肉啊?怎么卖啊?&rdo;女子看着林深,又问。
林深看向吴不知,撞了撞他胳膊,小声说:&ldo;什么肉,怎么卖?&rdo;两军对峙,他通常神色无惧,可做点生意倒显得局促起来,只能手足无措的把人支给吴不知。
虽说吴不知也没什么做买卖的经验,不过之前兜售过平安符,相较林深显得从容些,立即赔了笑脸迎上去答:&ldo;昨儿晚上打的深山野猪肉,肉质细腻,赔本卖一两银子一斤。&rdo;
&ldo;一两银子一斤?&rdo;女子提了声调皱了眉头,似乎闲贵。
&ldo;正宗野猪肉,童叟无欺。这个价都是赔了老本在卖,姑娘可不知道猎这畜生有多不容易。&rdo;吴不知动之以情。
女子抬眼看林深,嘴角噙笑,似乎在向他验证吴不知的话。
林深随即点头,硬生生的附和:&ldo;嗯,非常不容易。&rdo;
&ldo;我出门出得急,身上没带多少银两,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否用这一篮子花换半斤肉?&rdo;女子说话时,眼神还是未从林深身上移开半分。
&ldo;这怎么行?&rdo;吴不知立马拒绝。花能当饭吃吗,他们是要用肉换钱买粮食的。&ldo;姑娘啊,实在不好意思,你卖了花再来买肉都行,我们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拿着这些花实在不像样子。&rdo;
女子不肯放弃,瞅着林深,语调温柔,含情脉脉,&ldo;这位公子你说呢?&rdo;
林深抿嘴莞尔,&ldo;不像样子,实在不像样子。&rdo;
&ldo;唉……&rdo;女子无奈的叹口气,将鬓发撩至耳后,一举一动满满的风情,&ldo;算了吧,&rdo;她说,&ldo;也不为难你们,今日我再没心思卖花,将这篮子的花赠与公子,只是可否问公子一个问题?&rdo;
&ldo;什么问题?&rdo;吴不知说。他倒不是想要这篮子花,只是他与这女子素未谋面,突然说要问问题,不免生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