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萧拿起瓶子看,发现上面的标识是“度洛西汀片”,管萧皱眉,似乎觉得这药名依稀在哪里见过,他翻转瓶子去看功能,药瓶“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用于抗抑郁治疗。
药片甩出几粒掉在外面,管萧蹲下身子去捡,却发现怎么都捡不起来,手指哆哆嗦嗦不能控制。
管萧好不容易拾起了药片,看剩余的药片数量,陈乾应该已经吃了不少,他有抑郁症?什么时候的事。。。。
管萧的心重重砸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管萧的手机响了。
管萧一路都在疯狂的奔跑,等不及电梯,下楼梯的时候差点绊倒,跑到楼下冲向马路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开车来的。
耳边回荡着刘宇焦急失控到岔音的喊叫:
“管萧你快点到人民医院来!陈乾出事了!”
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以几乎要出交通事故的速度疾驰到了医院,路上交警鸣笛声不断,管萧却什么都听不见。
管萧远远地从走廊尽头跑过来,就看到刘宇失魂落魄地蹲在手术间外的地上,于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僵硬地看着紧闭着亮起刺眼红灯的门,甚至毕南方和糖糖也赶过来了,毕南方靠着墙壁耷拉着脑袋,糖糖抽泣着瑟缩在墙角,两手交握在胸前。
管萧突然不敢过去了,他怕走过去,就会和陈乾阴阳两隔,仿佛脚下的路正是通往冥界的桥。
糖糖先注意到了不远处傻站着的管萧,小声叫了一声,“管管?”
其他人这才抬起头向他看过来,于冉的眼神似乎立刻就要将自己撕成碎片。
管萧仿若看不见,只呆呆地喃喃道,“他怎么了?”
刘宇站起身,向他走来,眼底都是责怪和失望,重重地质问道,“你昨天和他说了什么,他。。。他竟然不想活了。”
管萧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于冉冲过来,忍无可忍上手就要抽管萧,被刘宇一把拦住了,“于总,您不能打他,陈乾宝贝他的,”说着,刘宇眼睛就酸涩起来。
于冉好像立时卸了劲,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看着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岁。
毕南方忧心地走过来,默默站到了管萧背后。
于冉咬牙切齿道,“管萧,我做了多么大的让步不再管你们的事,可你是怎么回馈我的?你是为了报复我所以想要逼死陈乾吗?!你为什么这么恶毒!我做的我都承认,你冲我来啊!要是陈乾今天,今天。。”于冉不敢说出不吉利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于冉想到儿子昏迷不醒在冰冷的手术室独自一人苦苦挣扎,心都碎了。
毕南方安慰地拍拍管萧的肩膀,沉默着。
刘宇稳定了下情绪,把管萧拉到一边,避开了所有人,才轻轻说道,“他今天情绪很奇怪,我一早就看出来了,可我没多想,结果拍坠楼戏的时候他竟然用力往下跳,威压师几乎拼了命拉他才没让他直接摔在充气垫上,”刘宇顿了顿,神情严肃接着道,“他有抑郁症你知道吗,就是在你走的半年后查出来的,我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他有轻微自杀倾向,这也是我一直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缘故。我不知道你们昨天是不是见了面发生了不愉快,但刘哥说句真心的,这个傻小子是真爱你,你走的这两年他过的很不好,都不爱笑了,以前多活泼一个人啊。唉,别的我就不多说了,都是你们两之间的事,如果这次陈乾能逢凶化吉,听刘哥的,好好在一起吧,别折腾了,世事难料。”
管萧愣愣地听了一会儿,才恢复神智般慢慢地哽咽起来,“刘哥。。。我真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想留在。。他身边了。。。昨天我气坏了。。。说的话。。。都不是认真的啊。。。。他怎么就。。就较真了呢。。。现在。。现在。。。我要怎么办。。。”
刘宇了然地叹口气,相恋必相虐,有情人总是历经磨难,希望老天长眼,否则无论对陈乾还是眼前的管萧来说都太残酷。
每个人都煎熬着度过了3个小时,手术中的指示灯才“刷”地熄灭。
医生走了出来,于冉抢先冲了过去,“怎么样大夫?我儿子有没有事?”
管萧惊恐地盯着医生的嘴,仿佛下一秒就是死神的宣判,如果这样,那么他必先死去,因为他的魂魄早已随着陈乾灰飞烟灭。
“手术很成功,虽然病人求生意识微弱,但好在没伤到头部要害,抢救也及时,应该恢复地很快。”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站在最前面的糖糖回过身,尖叫一声。
人群最后的管萧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好黑,什么都看不清,眼前如迷雾般。管萧踉踉跄跄向前走去,前方是一处悬崖,翻滚着凄厉的风,悬崖边伸出一枝迎客松,摇摇晃晃的像是冲管萧招手。管萧小心地往前探去,这才看清树下坐着一个人,那人听到了声响,回过头来,竟是陈乾。
管萧看清人后激动地喊了一声,“陈乾?”
陈乾站起来,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管萧热泪盈眶拔腿向他跑去。
就在快要跑到跟前的时候,陈乾突然面色一变,青黑着面孔朝他厉喝,“别过来!”
管萧脚下一滞。
“你不是要我死吗?我成全你,”陈乾换上一副凄楚的神色,望向崖底。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陈乾!回来!我没有想你死!”管萧疯狂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