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沁忙问:“绮罗可有事?”
桔梗忙安慰道:“无事,无事,都已经封了位分,纵是皇上也无法随意处置了的,何况玫妃娘娘她们……就是平素不往来,如今小主却应邀而来此处赴宴……”
玉沁蹙眉:“已经到了这么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吗?”
其实,无论是顺妃,还是慧娴夫人,哪怕当初湘妃在时,也没如此森严的阶级划分,如此十五六岁的世家小嫡女们入宫,竟能这样张扬傲气,可真是……玉沁暗自嗤笑一声。
桔梗点点头,有些忧心,又有些自责:“早知如此,当日婢子便不再劝着小主您出来走动了,人多之处,麻烦也多。”
“罢了,这有什么,早晚也要出来走动的。”
桔梗依旧担忧:“可就怕旁人误解了您,若那位绮常在知晓您来赴宴,之后会不会与您有隔阂?”
玉沁笑道:“不会的,绮罗心思纯正,最是良善的性子。”
玉沁如此道,桔梗却不这样想,宫中水土可与外边儿不同,一样的人,在宫里,可却能冷血的骨子里。
且,绮常在已有册封,先搬入长乐宫,却并未前来与小主叙旧——按理说,小主的事阖宫上下都知悉的,有名有姓,连韩选侍都能乍着胆子前来一聚,怎绮常在连派个人来都不曾?!
想到此,桔梗莫名一个寒颤,忙替小主将手炉递过去,让其捂着莫着凉。
“淳嫔与你那小婢说什么笑话呐?说出来叫我们听听,也乐呵乐呵嘛!”
赵晖似乎未因王瑁离去而有什么不妥,权当没瞧见般,与孙晴说说笑笑,全不做理会的,而玉沁默然缩到角落已有些许功夫,早先她未出声儿,此时却扬声出口,语气虽依旧爽朗,可却颇显质问之意。
玉沁若此时还瞧不出她底细为人来,那才真叫个傻子。
“没什么,哪里说的笑话,只是瞧着人实在少一些,还以为是旁人迟了呢,竟未想过,只咱们几个。”玉沁眨眨眼,反正一样的岁数,谁能装过谁去,娇憨无知么,当谁不会?!
玉沁并非绝色,却也佼佼,其父官职不低,且得皇帝赏识,又有贵妃在前,是以,此番宴请,她也有幸能来。
可能来是能来,这茶水点心却并不好用。
来往几句,话藏机锋,玉沁笑语盈盈,倒叫原本看热闹的熙妃也蹙了眉,留了心。
芙蓉阁里,处处有景,处处精雕,玫妃真把此处当成己有,言笑间仿若主家翁。只这份得意并未持续多久,韩玉蓉率众而来,气势汹汹,面上虽笑着,可那神情太过高傲,俯瞰众生的样子,叫着李菁茗心内极其不舒服。
灵犀宫再好,她住的也只是个偏殿,韩玉蓉在规格布置上,没少搓磨她,时不时拿着违制的由头贬讽她。
“哟,贵妃娘娘今儿怎过来了?嫔妾这些小姊妹们聚聚罢了,可当不得您这位德高望重的贵妃娘娘来凑趣儿呢。”
李菁茗也非是刺头,可韩、李两家,一文一武,平素摩擦必不可少,加之湘妃之事,两家早已撕破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