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蓉气的连饭都吃不下,有事没事便宣了韩玉沁过去说话,只等着玉沁的小日子过去,就安排她侍寝,好扬眉吐气一番。
关雎宫那里,开头两天还能传出来李婕妤的喝骂,说皇后冤枉她,说蓉贵妃陷害她,最后如疯了一般,胡乱攀咬,这阖宫仅有的几个妃嫔,在她口中,全成了毒蝎蠢妇一样的人物。
连素来远离争斗的慧娴夫人与灵妃,也都被她形容成十足十的恶妇。
于是,关雎宫是关不住她了,李将军上表求情,也被皇上驳回,一封口谕,李婕妤就搬去了冷宫居住。
对于李家,皇上也不是没有怨气的,只是惩处了李婕妤已算侥幸,不好再大动肝火,真把李牧绕给惹急了。
选秀定在了太后寿诞之前,也是为皇宫添丁进口的喜事一桩,等着百花齐放,甄选良家淑女充掖后庭之后,再为太后热热闹闹的办一次寿宴,也是皇上的孝心。
一时间,泰安宫里人人脸上都是带着笑模样的。
李家也因为要调教几个有能力的女孩,而暂时放弃了扶植李梦莲的打算,连李牧绕都有心想着送了寡妹给皇上重温旧情,于是,似乎无人还能想起,当年曾宠惯六宫,风光无两的李梦莲了。
丽正宫,比浣衣局和暴室都还要远,挨着一处高山,已算皇城的边界,此地,便是关押着芳龄未谢的李梦莲的冷宫了。
韩玉沁打着伞,在绵绵细雨中,只带了小桃一个来到此地。
足有百斤的铁锁铁链将丽正宫的大门拴住,贿赂了看守,才得以进去。
偌大的宫室,像一处破败的庙宇,韩玉沁都怀疑能不能找到个躲雨的地方。
“嘶,这里头阴森森的,小姐非要看那李婕妤作甚,没得吓人。”小桃抱着肩膀抖了抖,“听那看守的小哥儿说,里头关了好几位娘娘的,则如今一个人都见不到。”
韩玉沁默然,遥手一指:“那不是李婕妤?咱们过去吧。”
小桃骇了骇:“不是吧,小姐,万一她真的扑过来,奴婢可拦不住!”
玉沁瞪了她一眼:“你家小姐我当年可还劈柴呢,这女人疯起来能有多大力气。”
说着,执了伞也不理会叽咕的小桃,向李婕妤走去。
“你为何要杀了梅贵人?她再得宠,能比的过你昔日湘妃的荣宠?”韩玉沁只觉得那时匆匆的一瞥,便再也忘不掉梅贵人的音容样貌,好似扎在心中的一个结,叫她纠结到如今。
李婕妤披头散发,身着里衣,形容十分狼狈,却对着韩玉沁冷笑。
等了许久都不见其说话,玉沁无奈,只得回身离去。
远远,李婕妤嘶吼一声:“我没杀她,是玉秀推的她,是玉秀下的毒!”
韩玉沁一愣,小桃的尖叫蓦然响起,等她回身瞧去,李婕妤却撞在了立柱上,鲜血犹如潺潺的水,涓涓染满了那白色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