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快看,这渡口好不热闹。”
小栓子把船舱的窗户推开,晨光照射在季淮的脸颊上,外头的嬉闹一齐撞进了耳朵里,渡口小贩们支着摊子,行人们讨价还价。隔壁的货船靠岸,瞬间精壮的工人们一拥而上吆喝着搬卸货物。
季淮忧郁的心思瞬间一扫而去,趴在窗口朝外打量,果然同余州大不相同的景色。
此地应是到了中州平原,往前就没有水路,不过再乘马车走上五六日便能上京了。
“小栓子,行礼收拾好,我们好好玩玩再启程。”
季淮率先穿好衣服冲了出去
……
洛州,州衙府邸。
谢衡掀开巡抚司上交名册,细细扫去。
“大人,属下这几日搜集来这些与雍亲王有过来往的官员名单,只怕是暗地里还藏了不少。”巡抚司朝着谢衡毕恭毕敬说道。
他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这位谢衡,巡抚元儒也曾在上京有幸讲过他几面,虽未深交,远观其风姿也是由心叹服。这位大人此时身上虽无官无职,但众人皆知这是一位不可小觑的主儿。
圣上蒙宠,亦是当今公主独子。
除却这些虚名,谢衡于十余岁一朝得中时,元儒也在其列。他是那次科举中的探花,后因为划去了这位大人的名字,得以再升一位,成了那年的榜眼。
元儒扪心自问,自己是心气极盛,从前只觉得那些达官贵人不过徒有虚表没有什么本事的。自己几年之内从御史内官到如今的一品巡史,可站在谢衡面前不由得感觉身量低了下来。
“雍亲王往日里性格懦弱,如此手笔他做不出,可是有人在他身边献策。”
谢衡指尖划过名册上的字迹,倒是齐全,从州政到驻扎几位将军,还有几个商户大家,兵权财一个不落下。
“回大人,属下不知,雍亲王院落森严,探子无法深入。”
元儒摇了摇头,回复道。
他承禀圣上旨意,巡查地方州政,到了洛州偶然发现此地的粮饷造册与实际相差过大。
在账面上的军饷不过三万担,而派出去探子却在边郊处发现了戒备森严的粮库,于是这才发现了接连不断的异常,在这暗查半个月,才摸透其中的阴谋主事之人。
谢衡把册子扔到一边,轻声道:“暗三。”
“属下领命。”
还没等元儒看清这叫暗三的是个样貌,只感觉一阵风从眼前划过,一个大活人便消失了身影,心里慨叹这位爷身边果然人才济济。
砰砰——
六子抓住一只的信鸽,轻叩着门,道:“少爷,是四哥的信。”
“那大人,下官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