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飞扬住的这个院子大的好像清朝某贪官的府邸,廉飞扬说这是八十年代初他从一个香港商人手里买下来的,为了低调起见把立着俩狮子的大门口改成了这么不起眼的出入口。
福伯把灯亮上,宅子里早就不用蜡烛煤油灯,但是还保持着古朴的风格,满院子六角宫灯亮起的时候苏小迷还是激动了一下。
廉飞扬领着她穿过一个游廊来到自己起居的地方。
“这是我的卧室。”廉飞扬打开灯,不及苏小迷细看就拿着她往最里面走。
苏小迷心如擂鼓,好直接好快啊,有点不好意思了都。
廉飞扬神色凝重,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绯红的脸和扭捏的神色。他从书架上抽开一本厚厚的书,打开里面墙上的一个盖子,输入密码,然后推开了半个书架。这是一个暗门,门后是一个比卧室还大的空间,巨大的恒温恒湿箱里面摆放着他这些年的收藏。
苏小迷惊讶的看着这些,仿佛走在历史长河的岸边,下一秒就要穿越至秦汉唐宋。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个独立的恒温恒湿柜里,透过玻璃箱门她看见一匹被火烧的焦黑的马,雕的像模像样,连套在马身上的辔头都有。
廉飞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暗哑低沉,“那天夜里平安棺材铺起了火,我过去的时候火已经灭了,但是东西几乎全毁了,我只在废墟里捡到这个。你说要卖给我一辆马车,我钱都准备好了,车呢……”
苏小迷都不敢转身,呆呆看着那匹马,眼泪重重的坠下来,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车……车……林师傅还没做好。”苏小迷喃喃的说。林师傅是娘聘请来的雕花师父,什么麒麟牡丹都能雕的活灵活现。为了忽悠无用斋的小掌柜给银子,她央求了许久林师傅才答应给她雕一辆马拉车。
廉飞扬从背后抱住了她,久久不说话。
苏小迷此刻脑子里都是空白,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比廉飞扬收藏的那颗大珍珠还真。她好想哭又好想笑,心中的百味陈杂最终变成了一句“小杨哥哥。”
“嗯。”廉飞扬的下巴搁在她头顶,“我在。”
过了许久苏小迷才又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娘死了,我也要死了,我害怕。”
廉飞扬把她抱的更紧了“别怕,我在。”他掰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重复道“我在呢。”
他想起在顺义五彩浅山的那个早上,她在梦里喊他救命,在地府黄泉路上她也在喊他。
可是他总是来的太晚。
“别哭了。”廉飞扬给她擦擦眼泪,“以后只要你喊我,我就一定会来你身边,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那么狡猾,要是说话不算数怎么办?”苏小迷扁扁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我再狡猾还是被你骗。”廉飞扬指了指那匹焦黑的马,“你看,我巴巴儿的把它收藏了百年,以为真是你做的,结果是你叫林师傅做的,你还拿了我一个银圆定金,现在还没出货,差评。”
苏小迷终于破涕为笑,无尾熊一样抱着他一直没撒手。
她终于不觉得玲珑骨不是一种诅咒,而是恩典。
他们聊了一夜,直到快天亮了苏小迷才有困意,拉着廉飞扬的手沉沉睡去,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因为睡的晚,所以第二天的河北之行也推迟了。廉飞扬打电话去跟张三疯说时间推迟一个小时的时候是卢漫漫接的,她在电话那头笑的一脸了然。
廉飞扬一晚上没睡,原本打算自己开车,只能临时改人让张三疯开。张三疯才坐到驾驶座就有人拦车,是祁连。
“祁大少!你来干嘛。”苏小迷眉毛拧成疙瘩,“我们是去干活儿不是去旅游。”
副驾驶的位置被朱天明占据了,祁连笑嘻嘻的坐到后面跟他们俩挤在一起。
“反正车很宽敞,多个人多份力量啊。”祁连毫不在意苏小迷的眼刀,笑嘻嘻的好像人畜无害的绿色大萝卜。
诺亚山庄并不难找,那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慈善疗养院,只是人人对其敬而远之。苏小迷去问的时候,当地人都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她,并保持着一定距离。
“我看起来是像得了艾滋还是麻风啊,一个个跟看瘟神似的看着我。”苏小迷气呼呼的回到车上。
一行人先在县城找了个旅馆住下,等打探清楚情况再做打算。诺亚山庄就在离县城不到三十公里的鸡毛山上,虽然打着慈善机构的名号但是守卫森严其实十分森严,平时访客很少但是审查的非常严格,以正常探访的名义很难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