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行坐直身子,细细将近日里的消息归集总结,半晌才皱眉道,“照说今年的汛期并不严重,但近几日城中却出现了不少生面孔,听着口音,隐约有些北地口音。”
李授手指在石台上随着严景行的述叙缓缓的打着拍子,在他提到北地口音时,手指顿了顿。
“不知表哥可有听过一句传说?”李授收回手,理理衣角,不经意的问。
严景行下意识的皱眉,极是看不惯李授的装腔作势。“你想说什么?”
李授饮尽碗中酒,而后轻笑出声,“百年前有术师预言。皇族凋零,群雄并起。锦绣在东,宝物重现。异数天降,得盛天下。算算时间,似乎也就在近两年了吧?”
严景行嗤笑出声,“你也知那是术师之言,岂能可信?”
他才不信,凭一个宝物,就能得天下。
转过身正准备走的他,突地停下身来,瞪着眼睛问,“你的意思是,有人趁着乱,来咱们锦州城安插眼线?所以王爷才会调动军队?”
这么说倒也合理,似乎又在哪里有点不对。
李授没有跟他解释。这天下怕是要乱,好日子不多了。
他们不信,不代表天下之人都不信。东锦到底是不是锦州,没有人知道。而宝物又是什么,在哪里,也没人清楚。只是这么些年下来,总有人还在寻找。
得宝物,就得天下,还保昌盛,何其诱人。谁不心动呢?上位者,更想得到吧?
“在聊什么,这么严肃?连我来了也没有听到?”燕侧妃让侍女在门口守着,径自走到两人中间的石椅上坐下。
“小刀,怎么侧妃来了也不通报一下?”李授轻笑地问跟着燕侧妃进来的仆从。
小刀吓得就要跪下,燕侧妃却是扶了他起来,“世子这么客气作甚,是我不让他通报的。你且下去吧。”
小刀没得主子同意,哪敢走,李授轻哼了声,才道,“即是侧妃开口求情,还不快谢恩退下?”
燕侧妃脸上的笑僵了僵,复又笑起来,“是是是,下次我让他通报就是了。莫生气。快坐下啊,老远就闻到酒香,害人家忍不住过来讨杯酒喝喝。”
严景行自是不会跟女主人同坐一桌,早早退在一旁。
李授立在桌边,一手背在身后,微弯了腰道,“侧妃要尝,我让人端了一坛给您送去就是。”
燕侧妃眼神闪了闪,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么?可怜她巴巴地找了借口过来。
端起没有半尺的碗缓缓放在桌上,她吐了口气,才笑道,“也行。我今日来,是跟你们商量一下,叶秋入府以来,是我招待不周,明日我做东,给她接风,你们来不来?”
严景行与李授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李授才答道,“侧妃亲自开口相邀,我等岂有不从之礼?”
燕侧妃合起手掌拍了拍,笑意嫣然,“这就好,我还怕你们不答应呢。我这就去安排,一准让你们明天玩得过瘾。”走了几步,又回身道,“你们一定要来啊!”
李授待她走后才松开背在身后的手,就这么得意?
往常怎么没觉得,她这样可恶呢?
严景行脸色也淡淡的。
侧妃的意思何其明显,今晚王爷要召叶秋侍寝。作为王府里的世子,表少爷,女主人,喝杯王爷新纳宠妾敬的茶,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往常都这么过来的,他们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到了叶秋这,怎么就觉得跟吃了个苍蝇一样呢?
叶秋,她是心甘情愿的吗?
心甘情愿?怎么可能?
叶秋都要快骂娘了,她一觉睡醒,正在新得的书房里翻找大齐的史书地志,沉香进来就告诉她,让她好好准备,今晚侍寝!
侍寝你妹啊!她才十五岁好不好?还没长开好不好?这也太坑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