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屋子。
寂静得可以听见烟丝燃烧声的环境。
多兰其实不会抽烟,她只要一闻到烟味儿就会咳嗽,但是今天似乎因为太尴尬,于是从景夙兜里搜了一根烟出来,也不会抽,就那么点着。
整个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
景夙忍无可忍地看了多兰一眼,发现她正在试图用重重烟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简直恨不得躲到屋子的角落里去。
景夙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面按熄了,顺手在她脑袋上一敲:“念问题。”
多兰有点害怕:“队长,让我念啊。”
这回换景夙不说话了。她把英气的眉毛一抬,就那么看着多兰。
多兰:qaq别看我了我问还不成吗。
多兰扶了扶脸上的眼睛,把那资料慢慢地慢慢地从资料袋里抽了出来,然后装模作样地翻了半晌,又清了清嗓子,然后做出一副丢了文件的慌张样子复又翻了半天,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意识到实在是无处可躲了,才小声念道:“请问……卡利安先生,六月十五日夜,您为什么要那么晚出去?”
她刚说完,忽然发现景夙正脸上带着冷笑看着自己,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嫌犯用了敬语。
多兰恨不得挖个坑把脑袋埋进去。
景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将她手里的资料拿过来,道:“先说说当晚是去做什么的吧。”
对面的卡利安·莫尔德对她苦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有哮喘病,当晚去就诊。”
景夙接着问:“卡利安家族没有私人医生?”
卡利安·莫尔德道:“你应该看新闻了吧,达特医生对我大姐乱用药造成她堕胎,而且警方正在调查他是否有偏激的种族主义,我只能去医院了。”
景夙问:“你和你的‘女朋友’同行?”
卡利安·莫尔德沉默了,看向他身边的律师,见对方微微摇头以后,才转过来说:“我可以拒绝回答问题吧?”
景夙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根据帝国律法,你当然可以。”她说着,例行公事一般地问了下去:“月圆夜当日你是否服用抑制剂?”
卡利安回答:“没有,而且我的药检也会显示没有。”
景夙例行公事一般地问道:“那你是否承认,艾维小姐有成为你理想对象的潜质?”
对方想都不想便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承认。”
景夙继续念道:“以往出现过公共场合露出耳朵或者尾巴的情况吗?”
卡利安:“没有。”
景夙机械地读着:“现场情况还能记得多少?”
卡利安的眼睛盯紧了她,一字一句道:“全部。”
景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全部?”
大部分人狼在发情状态下基本不具备理智,因而记忆往往模糊不清,他说的这句全部,很可能成为判决的一个颇为关键的点。
卡利安似是要说什么,忽的倾斜身子上前,抓住景夙的手低声道:“我不能当你是多年的朋友和你说几句话么?这么多年了,你不相信我的为人?”
景夙看他:“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是不相信人狼在发情状态下的理智程度,尤其是高度纯血的alpha,比如你,大公子。”
她说着,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在审讯室内,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