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这些人当然也想到,极有可能钱拿不到,却把命搭上,如果不是顾忌到这一点,相信来的人会更多。但自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钱,有时候是可以拼命的,不然机会给别人争了去,自己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这番话一入耳,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少数几个还是露出犹豫之色,看脸上表情就知道,心里肯定挣扎得厉害。
木清洢和秋月白一副事不关己样,站一边看着众人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蛮有趣的。
过了一会,到底还是有几个人把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邵萦箩丝毫没有对他们的鄙视或者轻视之意,平静地问道,“还有人要走吗?”一连问了三遍,没有人再离开,她冷静地道,“既如此,诸位请吧。”
大家伙惟恐功劳被别人抢了去,赶紧你推我挤地跟上,声势也相当浩大。
等众人都过去了,木清洢才对着秋月白一甩下巴,“走。”
沈慕容几乎是提气奔到了后院,一口气差点换不过来。
“爹,你怎么又过来了?”沈慕容刚站定,沈玉麟已经不悦地出声,“方才不是才来过?”
沈慕容有些激动,“玉麟,有好消息!郡主帮你找来好几十位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什么?”沈玉麟大吃一惊,“好几十位?萦箩她……爹,你怎能着她闹……”
“玉麟,爹也是才知道的!”沈幕容赶紧解释,“是郡主贴了告示,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人都来了,就让他们替你看一看,好不好?”
沈玉麟好一会儿没声音,大概是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无奈道,“爹,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的病已经没有希望了,你就别再劳心费神,告诉萦箩,让她……找别人吧,我……是不成的了……”
“胡说!”沈慕容最怕的就是沈玉麟这样,他心里一酸,声斥道,“玉麟,你也知道郡主对你的一番心意,这话要是让她听到,她绝对不会原谅你,你明不明白?你们还要成亲,还有那么长的日子……”
沈玉麟苦笑声传来,“那么长的日子?我可不敢奢望,我只求立刻解脱,那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沈慕容心里一凛:“玉麟,你……”
“算了,”沈玉麟急促地喘息了两声,“爹说怎样,就是怎样吧。”
沈幕容喜道,“好,他们这就过来,你且稍等!”说罢跑到前面去看,心跳的很快:一定可以的!这次一定可以的!
而房内的沈玉麟,则像是不胜痛苦一般,整个人都在颤抖,接着,他发疯似地用双手在浑身上下抓着,像是要将自己生生撕碎一般,不一会儿功夫,他身上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不大会儿,众人都来到后院,邵萦箩则回到前厅等候……这是玉麟硬要她答应的,在后院待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否则就绝不再见她,她又有什么办法。
沈幕容上前两步,清了清嗓子道,“众位神医已经知道小儿的病有些麻烦,请各位先做些防范的好。谁先进去?”
“我!”
“我先来!”
“凭什么你先,我先来的!”
“都让开,我先来!”
众人你推我挤,争先恐后,好不热闹。
秋月白“啪”一下收掉扇子,小狗似地耸了耸鼻子,在院子里蹓跶起来。
木清洢知道他必定有所发现,也不去打扰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院墙建的很高,四周还拉起了铁丝网,像监狱一样。院子里生了些杂草,为数不多的东西也摆放得比较杂乱,看来没人经常在收拾……必定是帮中人都知道沈玉麟的病传染,所以没有必要,谁都不敢靠近吧。
一干神医们争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沈幕容被吵的有些头疼,何况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赶紧上前一步,两手拼命往下压,“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多谢各位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替小儿治病,老夫感激不尽!既然这样,不如各位都抽个号,依号替小儿诊脉,如何?”
众人吵嚷一阵,也都觉得这办法可行,答应下来。
沈慕容呼出口气,赶紧命帮众取来纸笔,写下号,折叠成方形,让每人都抽一个号。
众人“轰”地一拥而上,抢着去抽,好像越是先抽,就越能抽到靠前的号一样。
望人见自家公子还在一边忙活着,就过去替他抽了个号,打开看了看,叫道,“公子公子,是十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