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苍澜渊向后一伸指,“她在后院。雨彤,带清洢过去。”
霍雨彤立刻上前,“是,殿下。木姑娘,请。”
“有劳。”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院,霍雨彤让过一边,“公主就在里,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
“好。”木清洢点头,转身敲门,“公主,臣女木清洢。”
少顷,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雁桃很高兴的样子,激动地道,“木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快劝劝公主吧,她……她都两天水米未进了……”
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何况公主的身体一向柔弱,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吐的厉害,要再这么下去,非垮了不可,她怎可能不急!
意料之中。
木清洢摆摆手,“稍安勿躁,我进去看看再说。”
“好,好!”雁桃自是将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连连点头,赶紧让到一边去。
你那么高兴做什么,我想做的事,再残忍不过。木清洢拂了拂额前的刘海,走了进去。
苍语蓉静静坐在梳妆台前,脸容也没有木清洢想像得那么憔悴,只是眼神有些空洞而苍茫,似乎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却连眨都不眨一下,一副被抽走了灵魂的样子。
果然还是放不下。木清洢心下了然,也就不做无谓地劝说,“公主知道皇上对舒云轩处以极刑了?”不说“敬苍侯”而叫他的本名,她的意思也是想让他以自己本来的身份离去,算是对他的一种尊重吧……虽然舒云轩并不在跟前。
隔了好一会,苍语蓉才缓缓回过头,眼里有了些许的神彩,“我知道,但是……我改变不了任何事。”
“因为公主从来没想过去改变什么,”木清洢叹息一声,“忠孝情意难两全,我明白。”
苍语蓉怔怔看了她一会,眼里缓缓流下泪来:原来到了这般绝望的时候,她所求并不多,只是一句理解、认同的话,她就不会太过彷徨无助,茫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云轩……是爱我的……”
“我知道,”木清洢又叹了一口气,“不管舒云轩会背叛谁,也不会背叛公主。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也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他的矛盾痛苦,公主是明白的,是吗?”
“……是,我明白……”苍语蓉胡乱擦了两下脸,含着眼泪笑了,那么幸福而满足,“云轩对我很好,他、他从来没想过伤害我的,所以、所以就算太子哥哥不带我回来,他也不会、不会伤害我……”
“我知道,”木清洢还是这句话,好像无论苍语蓉说什么,都不出乎她意料之外一样,“他明明已对我和太子殿下起疑,却仍旧不阻止我们接近你,他的目的不过是借我们的手把你安全带出来,他好无所顾忌地做他一起想做的事,生死无憾。”
苍语蓉才要止住的眼泪再次泉涌而出,泣不成声,“……谢谢……你、你能明白他……”
自从舒云轩兵败被擒,朝中上下尽是参他的奏折,人人都在讥讽嘲笑他,什么不自量力、蜉蝣撼大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杀无赦之类,在他们眼里,他十恶不赦,万死难赎自己的罪孽,又有谁像木清洢这样,替他说过半句好话!
“不必,”木清洢摇头,“这本就是事实,公主既然早就明白,又何必伤心绝望,以后,公主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苍语蓉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或许是说出心里的话,她感觉好受些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云轩早说过,无论他有什么事,我都要好好活着,但是他却从来没问过,如果没有了他,我为谁好好活!”
“公主……”
“太子哥哥今天也劝过我了,”苍语蓉苍白着脸一笑,神情很冷静,“让我莫想太多,父皇不会责罚于我,日后我还可另行婚配,他会好好照顾我。”
这个苍澜渊,哪壶不开提哪壶!公主现在的心情,怎么可能另嫁他人!木清洢暗暗气结,都不知道怎么劝她,“那个吗,是后话,公主还是不想想太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