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漓是没太听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也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讪讪然退到一边,没再言语。对这个妹妹,他一向没辙,无条件包容不说,现在更是常常被她欺负,他这个哥哥做的,也够尽心尽力了。
苍澜渊也不以为意,问,“问出什么了吗?”
“如我所料,怀柔公主什么都不肯说,”木清洢不客气地坐到椅子上,自己倒茶喝,“不过她的身体是确实不太好,不好好调理的话,很快就会垮掉。”
“语蓉的性子一向如此,有什么事都是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苍澜渊对这个皇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不过敬苍侯未必什么都告诉她,看来事情比我想像当中要难办。”
“敬苍侯府地形倒不是太复杂,不过有几处明显很可疑,”木清洢一边回忆一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涂涂画画,“比如这里,一般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是不适宜修建假山的,而且就风水来说,这里建假山压人脉,府上会人丁不旺。”
苍澜渊惊奇地道,“清洢,你懂看风水?”这么说来,他还真是捡到宝了,清洢无所不能,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木清漓也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从来没听妹妹学过风水呀,难道无师自通?
“我会的东西多了,干嘛都告诉你们,”木清洢很不屑地瞄了他两个一眼,暗暗好笑,“重点是这很有问题,再有就是,”她仔细想了想,果断地道,“从书房到左侧院,这一段路的地面也有问题,人走在上面,脚步声的回响比别处要虚。”
木清漓皱眉:这说明什么?
苍澜渊眼眸一亮,“你的意思,敬苍侯有地道?”
“很有可能,”木清洢眼神睿智,“所谓‘狡免三窟’,敬苍侯既然有心起事,就绝不可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可惜京兆王去的不是时候,否则我会找个机会,一探到底。”
“别轻举妄动,”苍澜渊抬手向下压了压,“我提醒父皇召敬苍侯入宫,问官员被杀之事,只能拖他一时,拖不了他一世,万一被他撞见你有所动作,岂不危险。”
“你还知道我会有危险?”木清洢哼一声,才不领他的情,“危险我别把我牵扯进来,这时候假充什么好心?”
“清洢!”木清漓只要一听到妹妹跟太子殿下没大没小,就吓得不行,“太子殿下面前,你要注意分寸,不可胡说,知道吗?”
木清洢忿忿,果然没再多说,但咕哝了一句,明显就是不服气。
苍澜渊板着脸道,“有话就说出来,藏着掖着做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木清洢果然字正腔圆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太子殿下恕罪,臣女失礼了。”
生气,快点生气!你一生气,再不用我帮你查这些事,我就落得清闲,岂不自在!
谁料苍澜渊对她的性情已经很了解,才不上她的当,淡然道,“大事当头,你是大容王朝的子民,又是木家人,就有守护我朝的职责,再说,”他忽地上前两步,低下头,清亮的眸子看定了木清洢的眼睛,“我们之间已那般亲密,你若不帮我,说不过去。”
“太子殿下,请慎言,”木清洢不为所动,大大地后退一步,“你我之间君臣有别,男女有别,哪里亲密了?”
“睡都一起睡过了。”苍澜渊如今就逮着这一点,时不时拿出来说事。
“我们是各睡各的!”木清洢怒,早知道那晚她就不该一时头脑发热,跟他睡一张床上,他还没完没了了!
“亲也亲过了。”说起这些男女间的私事,苍澜渊就像在讨论朝政之事一样严肃认真,而且毫不避讳自己的下属在,他们脸红,他可一本正经。
木清漓和风暮对视一眼,是哭笑不得,相比之下,霍雨彤反倒淡定的多,站在一边一声不出,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这姑娘年纪不大,性情倒淡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木清洢哑然:好吧,论及脸皮厚,她认输。“敬苍侯之事,你打算如何做?”算了,还是把话题引回正路要紧,不然,他还不一定要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小丫头,就不信你能翻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