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表小姐安好。”木清洢对她还算客气,而后一把抢过听诊器,冷声道,“太子殿下,今日就到此,待我回去准备一下,再为你做更进一步的检查,我先走了。”
“好,”苍澜渊也不计较她的不守礼仪,相反的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等一下,”他忽地想起什么,从腰间轻扯下一块玉佩递过去,“这是我的信物,拿着它,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羽冰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连她都没有资格享此殊荣,木清洢凭什么?“哥哥,你怎么……”
“这恐怕不妥,”木清洢不接,神情一冷,“太子殿下如此信得过我,就不怕我心有不轨吗?”
苍澜渊挑眉,傲然一笑,“你这是在质疑我看人的眼光?”
奇怪的逻辑。木清洢耸一下肩膀,觉得自己要再推来让去,就显得太矫情,就很果断地一手夺过,“那就多谢了。”
你……
羽冰咬牙,强忍着怒气,脸上却仍旧微微笑着,没有发作出来。
木清洢知道她对自己有成见,却视未未见,进屋收拾好药箱,随即离去。
羽冰慢慢收起笑容,神情有些哀怨,却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讨厌,“哥哥,你怎么会让木三小姐替你治病,你是不相信我吗?”
之前苍澜渊的身体都是她来看的,她也正在没日没夜地制药,他中途换人不说,居然都不告诉她一声,这算什么?
“不是不相信你,清洢治病救人自成一派,本宫或可一试,”苍澜渊神情淡然,“再说,你身子也不好,要多休息,莫要太过劳累。”
“我不怕累!”羽冰急急地辩解,怕被嫌弃一样,“只要是为了哥哥,我死都愿意,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
从小到大,她一直对丰神俊郎、学识无双的苍澜渊痴情一片,皇室无人不知,只可惜他却是从来就心高气傲,对她并无轻视之意,却也绝无爱慕之情。
后来她双亲离世,孤苦无依的她理所当然地住进东宫,苍澜渊来照顾她。随着年岁渐长,她对哥哥的爱慕更是与日俱增,早已暗暗对自己发誓,这辈子除了哥哥,她谁都不嫁。
可惜落花有意水无情,苍澜渊对她,仍旧只是妹妹一般维护,并无半点男女私情,甚至有她刚满十四岁时,就要将她嫁出去。如果不是他身体不适,她以此为借口留了下来,只所已经嫁作他人妇。
“不必,”苍澜渊明白她的意思,神情一冷,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两年替本宫医治,你也辛苦了,以后都不必再如此操劳,本宫还有事,你去休息吧。”说罢他衣袖一甩,进屋关上了门。
羽冰死死咬唇,嘴里弥漫开难闻的血腥味儿,她的眼神越加凶狠而残忍:木清洢,我绝不会让你得意,你等着!
夜已深,万籁俱寂,偶尔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几声虫鸣,听起来格外寂寥而落寞。
兵部尚书曹默还在赶着写明天上奏的折子,家人早都已经睡下,他却还挑灯奋战,一副忠君爱国样。
蓦地,冷风吹开了窗户,噼啪做响,他惊了一下,摇摇头站起来,过去关窗。谁料他才一走进窗户,就被暗夜里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吓到,本能地张嘴就要叫,可不等他出声,就觉眼前寒光一闪,跟着喉咙处一阵尖锐的疼痛,大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谁要杀我……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意识。
第二日,曹府悲声一片,惹得四邻不安,消息传进皇宫,早朝之时,孝元帝大发雷霆之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群臣更是噤若寒蝉,小心地交换个眼色,谁都不敢先开口。
也不怪他们是如此反应,最近两年来,不断有朝廷重臣被暗杀,一忽儿在京城,一忽儿在地方上,杀人手法无一例外地干净利落,一点线索都不留,端的是诡异无比。
而且凶手杀了人之后,立刻退走,显然不是为钱财,也不会伤害被害人府上的其他人,应该是仇杀,并且很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两年来,已经有至少十人被害,弄得西池国官员人心惶惶,都怕不定什么时候,这样的噩运就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曹默的被杀是今年的第二起,之前的案子也还没个头绪,这又是一条人命,凶手是非要把朝廷官员给赶尽杀绝是不是?
“蒋子旭!”眼见无人应声,孝元帝更是火冒三丈,一声厉喝,“说,之前的案子可有眉目?”
刑部尚书蒋子旭暗暗叫苦,小心翼翼地上前,颤声回禀,“回、回皇上,还、还没有眉目……”
上一任刑部尚书是去年年底遭行刺,他是今年的科举状元,刚刚走马上任,还没经历过什么大案,难免会在震怒的孝元帝面前失了冷静。
“办事不力,你这刑部尚书是怎么做的?”孝元帝一拍龙案,“朕不是着你加紧查办此事,你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是不是?!”
群臣耳朵都被嗡嗡直响,不自禁地齐齐缩了缩脖子,蒋子旭更是吓得脸色青白,跪倒地,“臣该死,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