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站在东渠边上,享受着冷风侵袭带来的那种刺骨冰寒,似乎感觉到自己在这短暂的两天时间里长大了许多,老人讲“吃一堑、长一智”大概就是这么个理儿吧?仔细想来,就像是胡老四所说,这件事从头到尾,原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哦不,是我自己有错在先,谁让我那天晚上就提出了那么一个可恶无耻的法子弄肉吃呢?
没有遭到邪物的侵害,或许是因为我运气好,或者是我家祖宗留下的仙气使然,可是我比刘宾还有姚京、郭超他们更加难受。
咱心里愧疚啊。
胡老四今天的一席话,让我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这样好说好商量,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吧。虽然说我心里也有稍许的自大想法,觉得这事儿说不好还是那邪物怕了咱们,可即便真就是邪物怕了咱,咱还能怎么样?
杀了邪物,彻底消灭敌人?
那又该如何杀如何消灭?
我又不像我那祖宗一般,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
再说了,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何苦?
所以我觉得,还是好事好说好解决为最佳的上上策,就算是承认自己胆小怕事,那又怎样?总比再发生些让你无法改变,后悔都来不及的大事儿强吧?
说真的,当时我心里真就这么想了,假如说胡老四去陈金家里面说这些说不通,那我宁肯自己亲自去说,拉下脸来,丢一次面儿,也得说服陈金,不要再闹下去。因为我真的不想再发生邪事了——邪物的存在,也不是就这一天两天的事儿,早了去了,先前不也照样是与村民井水不犯河水,和谐相处么?
这个平衡是我打破的,我负主要责任,所以我认为自己有必要付出一些牺牲,来换回原先的平和生活。
不容易吧?
想当年咱年纪轻轻,正是轻狂彪悍而且嚣张得不需理由的时候,竟然想通了这么多道理,阿门,感谢我的祖宗。问我为什么感谢我的祖宗?这是咱们故事的后话了,别误会,我到现在都不敢肯定,身上有着老祖宗留下的仙气儿。
本以为事情到此也就该这么结束了,或者说与奶奶庙之间的恩怨就该结束了,人家邪物享受着供奉,我们玩儿我们的,谁也碍不着谁。
可谁曾想到,半路上竟然会杀出了一个该死的程咬金!
嗯,我承认,这个杀出来的程咬金,也是由奶奶庙偷肉事件间接地请出来的。
……
紧张过后的平静日子来得似乎太快,让人心里难免会有些忐忑不安,虽然说起来也算是合情合理,谈判和解了嘛。
陈金那边不用我亲自出面前去调停,是我二叔找到了陈锁柱,这老哥俩喝了一顿酒,谈了一晌话,于是乎陈锁柱两口子就以无可抗衡的强势,将自家那个胆儿非得敢把天捅出窟窿来的儿子陈金,给镇压得不敢再起波澜。
而其他哥们儿,自然不会无事生非——那可是需要胆量的。
而村里那些个最乐意且擅于搬弄是非、无风起浪的老太太们,竟然也都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大概是被我二叔的彪悍所压制,心有恐惧忌惮,或者……胡老四和奶奶庙里的那位“神灵”一席长谈之后,那位“神灵”就暗地里和它的乖徒儿们通了信儿,不让她们闹腾了?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在时间上有时候不会记得很准确,嗯,大概是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吧,就是胡老四和我谈了话之后开始算起,也就那么几天时间。我们这帮年轻人的生活再次陷入了无忧无虑,无趣无乐之中……
闷的发慌,闲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