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她意兴阑珊地往灶火里扔进一支干柴。
“哥哥们还没有进京任职的时候,每一年上元节都会陪我逛一逛灯会,他们三个除了赢了灯谜之外还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哥哥们说过礼花虽一瞬即逝但可能够给我们带来开心快乐,就像他们尽自己微薄之力只为百姓谋取安逸的生活。有了大家才稳小家,他们对大郡鞠躬尽瘁。只不过他们这四年来甚少回家,爹娘他们全都忙着看顾镖局生意也再没陪我去过一次灯会,本以为今夜或许还有机会去逛逛的。。。。。。谁知道。。。。。。”
“你不是说你们镖局里有‘一大家子’称兄道弟的人?他们不陪你去?再不济让府里丫鬟们陪你一块儿不成吗?”他最后小声怼了一句:“女子就是矫情。”
“我没矫情,我只是珍惜家人们聚在一块儿的日子。可我们家这四年来就冷清许多,再说镖局的伙计们过年都各自回家去了谁还会留下来陪我?”
说起与家人们的聚少离多,她眼中明显暗淡又溢满失望。
“那你这是在怪我咯?”他小声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没怪你,我的意思是比起看灯会你才是最重要的人。”她小脸一板,很是认真且真诚看着他:“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他则被这句话猛撞了一记心室。
对她来说他是。。。。。。重要的人吗?
有多重要?是比家人重要?比穆家伙计们重要?还是比那个丁袁重要?
他脑子有点混沌,脸颊有点烫,在心里说服自己是被火烤热的。只听自己软着音量回应:“那,来年我和你一块儿逛灯会。”
“真的?那之前还欠我的那盏宫灯就一笔勾销好了。可说好了,你不许再反悔。”
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会一直待在吴州不去大郡了。
她毫不掩饰的喜笑颜开,不忘一把再拍上他肩膀一按:“够朋友!”
她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感觉只有萧澍是除了哥哥之外相处最久最熟悉的那个人。
明面上她被所有人当成家人来陪伴,但每一年身边又总是缺了真正的家人。
好不容易他们之间分裂的关系又重新建立。只不过,她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已不似孩童时那般自在。
她豪爽不羁并非娇俏可人,而他阴郁善变并非温润如玉。
他们俩就是参天丛林里硬抻出来的歪脖子树,茵茵绿地里冒出来的毒蘑菇。
她力道还是不知轻重,他肩膀又被拍到麻木没知觉,抬眼看向那虎头帽下那张糯叽叽的脸蛋。
眼前灶火将他们全身都烘烤得温暖。
昏昏欲睡着,耳边传来她絮絮叨叨的计划,他其实也想说自己也同样在企盼,与她一起的来年初雪,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