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可以什么也不想,开开心心上学,安安心心生活,回家能被张叔叔一视而仁的关心,那般简单而波澜不经地生活着,姜维涛都以为将永远下去的。
很突兀地,那个所谓父亲出现,姜维涛不得已要离开张家,离开一起生活一起成长的同学朋友兄弟‐‐向维定,离开一直无私关心爱护自己的不是亲人胜过亲人的张建安。
再回来,却已经是几年后,他跟向维定都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小小少年,长得比张叔叔还要高些,幸好,向维定还记得自己,幸好,张叔叔依然那般温柔亲切。
幸好,大家都在!
果然呢!总觉得在外气势很强的向维定面对张建安时太过温顺,温顺得不像一个普通孩子面对家长的态度。
哦,也许那不叫温顺,该怎么形容呢?
努力去顺从,也许又不叫顺从,张叔叔从没叫向维定要去顺从什么,张叔叔一向待他们很少要求什么,那都是向维定刻意,而又小心翼翼花尽一切心思留在张叔叔身边,不给张叔叔任何一个机会和理由让他远离。
安?
姜维涛仰着头有些茫然,不知不觉听向维定如此称呼张叔叔几年了,不知不觉听向维定在自己面前如此称呼张叔叔都有一两年了吧?
十来年过去了,总是性格温温和和的张叔叔,现在看上去还是很年青,一点儿也不像要快四十岁的人,倒像刚刚三十出头。
小时候没见向维定喊过张叔叔&ldo;爸&rdo;,呵呵,现在的向维定总是板着一张脸,不再像小时候只是冷冷的给人距离感,而是添了几分威严。便显得成熟了,他跟张叔叔并肩走一起,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两人会相差十几岁。
在外面跑了一圈,西方国家开放多了,再说张叔叔跟向维定本来也没血缘关系,姜维涛倒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为朋友,只能是有些复杂地祝福。
想到祝福二字,姜维涛发几声略带自嘲地笑,小时候的向维定一向是他羡慕的对象,长大了也一样,就连现在,姜维涛依然羡慕。
那个人啊,从小就守着那么好的一个人,小时候得张叔叔的关心、爱护,有人给他遮风挡雨,长大了,还巴着不放手,现在也似乎快要得到了吧?
向维定,真是一个好运的家伙,不由得姜维涛不羡慕。
手机从指间掉落,砸在腿上,姜维涛撑着脑袋笑了笑,摇摇头,再捡起手机想了想,然后拨出一个号码。
&ldo;老头子,最近我不回来了,公司有事。&rdo;
&ldo;哦,随你。&rdo;满头黑发,与老头子三字毫无联想的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淡淡应道。
瞧瞧,这便是他父亲。
&ldo;嗯,那就这样吧。&rdo;姜维涛无趣地准备挂电话。
&ldo;你那家小公司别玩久了,明年就收收心回来吧。&rdo;男人沉声吩咐。
&ldo;再说吧!&rdo;
挂了电话,姜维涛斜靠在椅背上,又想起去年年三十,回姜家前,在张家吃过团圆饭张建安依旧递给他的红包。
&ldo;维涛,你跟维定明年才毕业,今年还不算成年,这大概是张叔叔我最后一次给你的红包了,收好,祝愿维涛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rdo;这是当时张建安温和又坚持的话。
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姜维涛接过那哄小孩儿的小红布袋子,有什么在心中涌动。
&ldo;嘿,趁着张叔叔还没回华城的,赶紧再去蹭顿饭吃。&rdo;姜维涛合上手机,突然又乐滋滋起来。
(码到半夜,总算把今天的赶了上来,汗!错别字也管不了了,先睡!圣诞节快乐。)
第三卷忧伤的挣扎第138章时间流逝
到炻庆快十二年了。当年来的时候,二十五岁的张建安还是一个青年,而身边的向维定只是一个个子瘦弱的孩子,现在,张建安从身到心都彻底觉得自己是一个中年人了,向维定也从那个孩子成长为男人了。
当年来炻庆时,两个人加一点儿行李,火车摇了十八个小时。
现在,鉴于华城小镇没飞机场,而张建安又不允许向维定长途开车,但十年间火车提速几次了,所以,现在也不过短短六个小时就能到家。
腊月二十七那天张建安就准备回华城的,不过向维定嘴上不说,行动上却表明了对回华城的抵触,所以磨磨蹭蹭的,订的车票都是二十九那天的,再说姜维涛也突然跑家里来玩,所以,等张建安到华城时,都已经是腊月三十的上午了。
&ldo;安。我们现在怎么走?&rdo;向维定提着个小包,站在张建安的上风口。
张建安看了看时间,现在上午九点四十分,还挺早。两人坐的卧铺,所以在车上睡了觉的,现在倒不急着赶回张家去睡觉。
&ldo;自从我们去了炻庆,你就没回华城了,要不我们现在逛逛?&rdo;张建安建议。
向维定一眼望出去,街面上也就是些汽车和尾气,要说跟炻庆那种大城市有不同之处,那就是人行道上还保留着人力三轮车的存在,然后街道两旁的楼房普遍在十层以下,如果这些是张建安所建议值得去逛的东西的话。
&ldo;怎么了?&rdo;见向维定兴趣缺缺的样子,张建安问:&ldo;火车睡不着?昨晚没睡着?&rdo;
&ldo;不是。&rdo;
向维定沉默了一下,他对华城没感情,没有归属感。当年来华城,是即将被亲生父亲彻底抛弃,然后向东又那么突然死掉,所以,华城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