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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秦槊低声重复：&ldo;平常心？&rdo;

柒月见他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眼里的目光柔和悠远，拱手说道：&ldo;就是平常心。殿下如果没有别的烦恼，柒月告辞了。&rdo;

柒月转身，刚迈出两步，听见秦槊叫道：&ldo;杜卿留步。有事与你相商。&rdo;

柒月微微一笑，转身拱手说道：&ldo;殿下请讲。&rdo;

秦槊遥遥望了一眼院门，&ldo;进屋再说。&rdo;回头迈开步子先走了。

柒月抬眸看了战无双一眼，跟在秦槊身后走进大厅，战无双也自然跟着二人进来了，站在门边没再动。

秦槊没有走上主位，只是在一个外间看不到的位置停下了，负手转身，再次仔细打量了柒月一番，才说：&ldo;杜卿好似与之前有所不同。&rdo;

柒月可没忘记上次的教训，知道有些话不应该说，或者也不应该答，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看着他，安静淡然。

秦槊没等到答案，好似突然幡然醒悟，不自然地嗯嗯两声，说：&ldo;上次……没准备好。&rdo;

&ldo;哦。&rdo;柒月应得淡淡的，不痛不痒，&ldo;殿下，臣这几天在房里想过，既然要以一个新的身份存在，恐怕杜柒月这个名字也不能当众使用。这样的女孩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杜小柒，毕竟臣的容颜未改多少。&rdo;

秦槊负手微扬起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柒月两眼，扯动一边嘴角微笑，&ldo;杜卿自己有喜欢的名字吗？&rdo;

&ldo;杜如晦，殿下以为如何？&rdo;柒月一早就想好了，&ldo;房谋杜断&rdo;，既然不想把姓也换了，这个名字刚好用来勉励自己。虽然和那位相比，自己和他真的是天壤悬隔，但走上这条路之后如果不能睿智如他，恐怕也是危机四伏，这次柒月再也不会被动地承受。

&ldo;晦？这个字似乎……&rdo;秦槊自然不明白柒月在想什么，只是单纯地感觉这个字不太好。

柒月不以为然地说：&ldo;殿下，臣喜欢。&rdo;

&ldo;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我们说说之前那件事。&rdo;秦槊也不是纠结的人，&ldo;杜卿方才提起平常心，我似乎能明白一二。不过……该做些什么？&rdo;

如果换做之前的柒月，早就已经用眼神鄙视他不知多少回了。不过这几天柒月渐渐把自己代入角色，听到这句躬身应道：&ldo;殿下什么都不用刻意去做，从现在开始，您只是个儿子，一个懂事孝顺又不谙世事的儿子，这样就已经足够了。&rdo;

&ldo;什么都不用做？&rdo;秦槊讶然，&ldo;什么都不做他能明白吗？&rdo;

&ldo;殿下，孝顺不是嘴上说，也不是一味讨好。所谓孝是一种品格，但顺，便是殿下如今要做的。顺不是指您凡事都要听从皇上旨意，而是事事都要站在他的立场去为他着想，甚至应该比他想得更早，为他分忧解难。当然，殿下目前还不可以去建立什么丰功伟业，但一个普通儿子能为爹做的，你却可以办得到。具体的臣还没有完全想好，但容臣细想几天，一定为你安排一场华丽的登场。&rdo;

&ldo;好。&rdo;秦槊想也没想，一口就应下了。

柒月反倒有些诧异，&ldo;殿下这么相信我，真的好吗？&rdo;

秦槊没好气地笑笑，不答反问：&ldo;我身边还有谁可以信吗？&rdo;

这句话倒是把柒月问住了，这世上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加上自己就六个。战无双、自己和向辰，这都占了一半了，怎么看这两位也不是想得出张良计的人。想必剩下三个名额里至少有一个是他的长辈，另外两个是他的大小老婆？

柒月有时笑点会很低，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低着头抿嘴偷笑。

秦槊奇怪地看看她，两条剑眉越锁越紧，负手踱到柒月面前低下头，非常疑惑地问：&ldo;笑什么？&rdo;

柒月担心他误以为自己是在笑话他蜀中无大将，强忍着应道：&ldo;抱歉。殿下，臣只是有点跳戏。&rdo;

&ldo;跳戏？&rdo;这回秦槊更疑惑了，一双阴眸眯成了两条细缝。

柒月咳嗽两声，重新找回刚才那份淡定，迎上秦槊疑惑的目光，解释道：&ldo;跳戏……跳戏就是说这场表演没能顺利完成，中途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殿下如今就是在做戏，如果不能情真意切，不能走心的话，就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皇上也不会相信你是真的把他当父亲看待。&rdo;

&ldo;那你刚才的真实意图是什么？&rdo;秦槊负着手，挑了一下眉，好像是听懂了，却不理会她的建议，精雕细琢的脸上神情让人看不透，却又忍不住想去猜测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柒月下意识地咽了一口，&ldo;殿下一定要知道？&rdo;

&ldo;不能讲？&rdo;

&ldo;倒也不是。&rdo;

&ldo;说来听听。&rdo;

&ldo;好吧。臣方才只是在想，战将军快成冰人了。&rdo;

☆、18

卫国京城四季分明，即使是直隶八省也与这繁华的都城相去无几。此时已是隆冬将至，呼啸的北风就在方才已成肆虐之势。柒月在附近住了一年，对这里还算熟悉。

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不大，却也能见到点点雪花飘落。

战无双站在门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去，望着初雪入神，竟没将两人的那番对话听进耳朵里。直到依稀有人说到自己的名字，才回过些许魂来，喃喃说道：&ldo;槊，下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