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江潇在他耳边说,“还在学校里。”
另一边,黑皮跌跌撞撞地晃了个回旋镖才稳住重心,无意中瞄见墙角里堆着放的拖把墩布。
他灵机一动正想去拿,可有人却抢先一步,脚踩上去把墩布杆往外踢。
黑皮一个急刹停在了原地。
耳边是数根木头杆子摔到地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噼啪撞击声,江潇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一种诡异的压迫感从背脊处爬了上来,本能的恐惧情绪,像是对更高阶alpha的天然臣服,他在这时也终于看见了门口那两个被收拾得七零八落的同伴。
上一秒还热火朝天的场面瞬间冷却下来。
手被人紧紧地攥着,是阻扰也是安抚,纪乔呼一口气,脑中混沌上头的怒意开始慢慢消退了。
他微张了张五指,许越骤然被放开,整个人就像是个失去平衡马上要坠毁的失事机,喘着粗气倒退了几步,在黑皮眼疾手快的帮扶下才能勉强站稳。
这副样子着实有点狼狈,许越的t恤领口歪着扯向一边,脸色惨白,弯着腰哆嗦呼吸,连站都站不直。
“管好你的嘴巴。”
默了几秒,纪乔盯着他扔下这句话,刚才一直死死抓着许越衣领的左手,掌心处依稀可见几道因过度用力而留下的印痕。
出多媒体楼的时候,太阳已经走到了尖顶钟楼的另一侧,偌大的校园里一片安静,风拂过树梢带起涟漪的声响,麻雀在枝头跳来跳去,搅和着尚未歇去的蝉鸣。
纪乔看着脚边两条长长的影子,知道江潇一直就走在身后半步的地方。
不过他不太想说话,大概是血气上涌又快速退去留下的某种后遗症,脑子没办法运转了,只会一抽一抽地涨疼,像被塞了一团水浸泡过的厚棉花。
这种症状直到他坐回位置后也没有丝毫好转,而满教室里投过来议论打量的目光更是让他烦躁。
“咋回事啊?”程煜一脸担忧地转身。
“没事。”纪乔垂着眼说了一句,他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惯常会用那些无关痛痒、可以应付一切的字句,“解决了。”
程煜看得出来,也知道应该不会是什么高兴的事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多问什么便转回身坐好了。
桌角矿泉水瓶上的冰雾已经完全化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趴上去时桌面一阵沁冷。
也许是这样凉的温度正适合犯困瞌睡,纪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真的睡着了。梦里有很多画面,温馨整洁的小家,高大的alpha会出人意料地突然把他扛上肩,oga则在一旁弯着眼睛看他们闹。
那时候他年纪还不大,会偷偷戴他爸的警帽,大到连额头眼睛都遮起来了还要绷着脸认真,有时他爸会坐在书房地板上看铺开一地的卷宗,他就也要凑着蹲在一旁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