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只觉得牙齿有些松动,顶了顶后槽牙,察觉到咸咸的,眉头一皱,这不会是被脆饼硌掉牙了吧?
她往厨房外走去,微弯着腰,吐掉口腔里的血水,吐出来的,有一颗洁白的牙齿。
本就对恶劣的环境还没有适应,强。迫着适应后,没想到又因为吃一个脆饼而掉了颗牙。
怒气瞬间上来,抬手就是拍了一下土墙,狠狠地啐了一口。
见状,宋多福赶忙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端上木盆,向一旁的晾衣绳走去。
宋多恩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周宁喊住。
“多恩,你回来,还有你,宋多福。”
周宁冷着脸,语气也是很不好。
宋多福正在撑开褯子,听到了喊声,赶忙走来,避免被骂。
宋多恩低着头,没敢吱声,眼角的余光注视被罩在烂竹筐里的小白兔,因它在蹦跶,竹筐都有些晃荡。
宋多福则是在一边,一脸的认真,还不忘将褯子上的水拧下来,滴答滴答的,脚下也很快就湿了一地。
周宁沉沉地叹口气,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古代的农村老妇人,尤其是上了四十岁以后,身体机能一点点的退化,一天是不如一天,现在就因为吃一个脆饼掉牙齿。
那以后可想而知。
宋多恩抿着嘴唇,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你们得跟着我学做这些小零嘴,”周宁望着都低着头的两兄弟,见他们没吭声,脸色更沉了。
学做零嘴?宋多福一脑袋的疑问,围着锅灶转的不该是女子吗?
让他们大男人跟着进去转做什么?
宋多福心中是这样想的,却没有勇气说出来,等着那爱出风头的弟弟发言。
宋多恩蹙眉,心中也是有了疑问,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这样说,想要问,却又没勇气。
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在厨房待过,进去也都是去找吃的。
再说了,那几年卖糖糕,都是娘亲在家里做好,他和爹带去上售卖。
也是在买下店铺以后,糖糕就做的很多了,都是娘一个人操劳,从不会叫人帮忙。
“怎么?”周宁见没人回应,冷声问,“不愿意啊?”
兄弟二人则是轻轻颔首。
宋多福找了个说辞搪塞过去,“我这手上经常染褯子,不方便。”
周宁又看向宋多恩,“你呢?”
“娘,我就算了吧,我这连顿饭都没做过,怕做不好,”宋多恩说的也是实话,一个没做过饭的,怎么可能会做出香甜可口的零嘴。
“再说了,君子远庖厨,”宋多恩又嘟囔了一句,声音很小,还是让周宁听见了。
“那你滚远点,”周宁轻喝了一声。
宋多福忙向后退了一步,生怕娘亲的巴掌会落到他脸上。
邢是双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也将这些都听了进去,她揪着手指头,慢慢地走过来。
“娘,”她弱弱地喊了一声,当初还在卖糖糕的时候,她就没有见到过,如今,相公和大哥都不愿意学,婆婆年纪大了,有些事总得要年轻人来。
周宁“嗯”了一声,声音慵懒,不是一般的累。
邢是双知道,不管家里有什么,首先都是给儿子女儿,她是儿媳,还轮不到她。
但是,相公和大哥都推了,她就想斗胆试一试。
“娘,我可以学吗?这样您也能轻松些。”
周宁一开始的想法是先将儿子培养出来,让他们接个班,也能有个手艺傍身,总归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