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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然而,人的命运似乎的确与人的性格一样,是&ot;想扔也扔不掉&ot;的东西。即便一场&ot;致死之病&ot;,也未能改变卡夫卡的命运。梦魇般的生活永远在追逐着卡夫卡,或者,即便在&ot;致死之病&ot;中,他也比拥有死亡更多地拥有梦魇?又或,生活就只能是梦魇?总之,到四月份,假期结束了,公司又不同意续假。4月30日,卡夫卡离开楚劳,又回到布拉格‐‐这&ot;带爪子的小母亲&ot;身边。

第二节尤丽叶:第三次订婚

卡夫卡又在父母家中开始了那老一套的生活。重新适应这一生活花了他半个多月的时间。然而,不管怎样,楚劳8个月的全新生活,让他大大恢复了元气。今天回顾起来,人们似乎能够说,无论卡夫卡自己对待疾病的心理状态如何,也无论他自己是否希望治愈自己,楚劳的调整使本来并非十分严重的病情已有缓解和转化的趋势,生命有可能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当然完全的康复还是另一回事。现在,他有能力逐渐协调好自己和生活的关系,上午上班,下午学习希伯来文,或前往布拉格郊外的果园参加&ot;劳动生活&ot;。布洛德与他见面的时候大大减少了,但也偶尔找他一道去散步或游泳。这样一种有规律的生活也让卡夫卡产生了某种充实的感觉。对肺结核,他仍然不上疗养院治疗,而采取他传统的自然疗法。

一切似乎都好。随着夏天走向尾声,世界大战的恶梦也快结束了。然而,战场上的屠杀却悄悄地被另一种无形的屠杀取而代之。被称为当代黑死病的西班牙流感从战争的狼籍中森然涌现,并迅速蔓延开来。它不像炮弹和子弹或别的什么武器,它没有确定的攻击目标,但唯其如此,它才像人类文明中某种巨大而无形的运作机制,把所有的人都卷入到它的运作和传播之内。无论属于同盟国还是协约国或者中立国,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有可能成为这场现代瘟疫的牺牲品。&ot;当代黑死病&ot;横扫全球,在短短的时间内夺去两千万人的生命。仅在布拉格一地,感染人数就高达总人口的三分之一。

与战场上的屠杀相反,现在是年老体弱的人首当其冲,自然包括本身就格外脆弱、而且本已身患&ot;白死病&ot;的卡夫卡。10月14日,他突感呼吸阻塞,并伴随剧烈不断的干咳,高烧达40°c以上。流感不仅摧毁了他正在逐渐恢复的机体平衡,而且引发了可怕的急性双侧肺炎,使生命受到威胁,有三个星期之久不得不躺在床上。11月19日,他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公司上班,发现公司的名字、主办人和经理都已更替。原来,战争结束了,哈布斯堡王室退出了历史舞台,奥-匈帝国解体为奥地利、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5天前,原奥-匈帝国治下的波希米亚王国变成了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和平时期又重新开始了。&ot;在和平中你寸步难行,在战争中你流尽鲜血。&ot;无论战争还是和平,对卡夫卡这样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回公司上班不到一个星期,他再次病倒了,高烧、盗汗、呼吸困难,不一而足。&ot;母亲整日哭泣,我尽力安慰她。&ot;父亲一直被隐瞒着关于儿子肺病的病情,现在看到他双病缠身,一反平日的严厉,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在门口站住,伸长脖子看儿子躺在床上,关心地举手打招呼。以至卡夫卡&ot;止不住幸福地哭起来&ot;,甚至以后回忆起来&ot;不禁又潸然泪下&ot;。当时,奥特拉正在农校学习,只好由母亲陪伴他前往布拉格以东的小城镇什累申休养。他在什累申一住就是4个月;正是在什累申的膳宿公寓中,他认识了因故在那里逗留的布拉格人尤丽叶&iddot;沃里泽克小姐。

年方28岁的尤丽叶&iddot;沃里泽克系捷克犹太人,父亲是位鞋匠,并在布拉格一座犹太教堂内担任打杂工作,未婚夫在第一次大战中丧生。卡夫卡后来向布洛德描述说:&ot;她不是犹太人,也不是非犹太人,不是德意志人,也不是非德意志人,喜欢看电影,听轻歌剧和喜剧,喜欢涂脂抹粉和戴面纱,掌握有非常丰富的、大量的、粗野的俚语行话,从整体来说,很无知,乐而不悲……她在心灵上是勇敢的,诚实、忘我……身材漂亮,但是无声无息……&ot;在冷冷清清的膳宿公寓里,与这位布拉格姑娘相识使卡夫卡性情变得极为复杂。&ot;我们每次相会,就要不停地笑上好几天。在吃饭的时候,在散步的时候,当我们面对面地坐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要笑一通。总起来说,我们的笑声是不舒畅的,因为我们没有充足的理由这样纵情欢笑,这莫名其妙的笑声是折磨人的、令人羞惭的;这笑声使我们更加疏远……我像一个遍体鳞伤的人,……我和尤丽叶刚认识时,我一到夜里就辗转反侧,彻夜不眠……&ot;由于&ot;遍体鳞伤&ot;,卡夫卡最初高度约束自己,尽量与尤丽叶保持距离,减少见面的机会。

卡夫卡所谓的遍体鳞伤当然主要是指菲莉斯事件。然而,是否那场事件所留下的可怕记忆就足以让他那么一个人永远对婚姻敬而远之呢?要知道,与正常生活相对而言,单身汉状态也是一种悬而未决的状态,卡夫卡是否真正能够承受这种状态?我们知道,当年的克尔恺郭尔勇敢地承受了这种状态。他痛苦地斩断情丝,义无反顾地了却红尘之念,作为&ot;永远的单身汉&ot;弃绝此岸的伦理-人际关系,用&ot;绝望的一跃&ot;献身内心的上帝,从而成为亚伯拉罕式的、绝无仅有的&ot;信仰骑士&ot;。当年,为了让蕾琪娜对他不存幻想,他甚至编造一些耸人听闻的残酷话语,对蕾琪娜说什么&ot;在未来的十年里,我将播种我所有的野麦,我需要一位青春常驻的小姐,使我保持活力。&ot;其实他并不需要什么活力,他的活力在内心世界,在大山一般沉重的、亚伯拉罕式的信仰境界。与之相比,卡夫卡似乎缺少内心的信仰。因而,他需要疾病这样一种&ot;信仰的事实&ot;来支持自己与菲莉斯断绝关系。似乎,他对菲莉斯也做出了&ot;必要的残酷之举&ot;,也表示将&ot;终生不娶&ot;。但不难想象,这位随时可能&ot;垮掉&ot;的人恐怕难以实现他自己的戒条。正如我们将要看到,他将第三次订婚,更将不止一次地考虑婚姻问题,直到去世前一月,在最为痛苦的弥留时光,他将再次向另一位姑娘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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