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唧……”
轿车骤停,雪水污泥横溅。
“喂,你什么东西?咚咚咚……下来!”那警官被溅得满脸污垢,抹抹脸上的污秽物,勃然大怒,掏出驳壳枪,用枪托敲车门,大骂石轩辕。
古雅娇紧张地掏出了手雷。
石轩辕淡定地笑道:“不用紧张。这小子,可是个好人。”
他说罢,便用力一推车门。
“咣……”
“哎呀……”
“砰……”
那警官猝不及防,被车门撞倒,额头都撞起一个鸡蛋包了,倒跌在地上,屁股重重着地。
他惨叫了一声,驳壳枪甩出去了。
“呵呵……”古雅娇灿烂地笑了,感觉石轩辕真是有才,捉弄别人太高明了。她还感觉自己和石轩辕在一起,除了惊险,得到更多的是快乐。
“邵帅峰?哎呀,怎么是你呀?你这老小子,真他娘的帅多了。”石轩辕走下车来,扶起那警官,佯装惊讶地说道。
其实,刚才在车上,石轩辕已经认出这个熟人了。
所以,他才故意那样推车门撞那人的。
“你……你他娘的……你是谁呀?哎呀,疼死我了。”邵帅峰在石轩辕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手抚额头,结结巴巴地反问石轩辕,仍是气呼呼的。
这个警官,名字起的好:邵帅峰!
但是,他的名字与相貌刚好相反,长得真够丑的:年纪不大,约模二十五六岁,秃顶,双目深陷,鹰鼻子,暴牙,嘴巴奇大,个子不高,脖子特长,很瘦,还有点驼背。
他随便说句话,就会青筋毕露,咬牙切齿,口沫横飞。
他没认出小魏子,是因为石轩辕嘴唇上粘着假胡子,双腮还有络胡。
尽管此人脖子特长,但是,他仍然没有石轩辕高。
他得仰望石轩辕。
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鲜明对比。
古雅娇推开车门,走下车来,看到邵帅峰的样子,便赶紧双手掩脸,不敢再看了,心里暗道:哎呀,我的娘,他长得怎么这么丑?坏了,我今晚又得做恶梦!
“他娘的,你连兄弟我也不认识呀?前几个月,你来南京的时候,我和大哥还在金陵饭店接待过你,你临走前,说你母亲病重,生活困难,我当时就给了你一根金条。你当时握着金条的时候,使劲地拥抱我,说我永远是你的好兄弟,那时候,你满脸都是泪水。”石轩辕也不自我介绍,却说起了一段往事,委宛地责备邵帅峰忘恩负义。
“呵呵……”古雅娇又是灿烂地笑了。
她感觉石轩辕很滑稽:小魏子既想人家收留,又如此地责骂人家,到底还要不要人家收留咱俩了?
“哈哈哈……你……是石轩辕!……哎呀,原来是好兄弟你呀!就你这身豪华打扮,我怎么认得出你来呀?哎呀,好兄弟来了,真好!老哥心里热乎乎的。走走走,进屋里去。哦,我这卡门店呀,就是靠你那根金条买下来的。咦,令兄呢?”邵帅峰被石轩辕骂得满脸通红,这才知道眼前的“猛男”就是石轩辕了。
他当即热情地拥抱他,还邀请石轩辕进屋去聚聚。
“你衣衫不整,慌里慌张的,要去哪里?”石轩辕明知故问,反手关上了车门。他现在不知邵帅峰的情况,故此暂时不回答关于石维华率领部队在深山老林里隐藏之事。
“警铃响了,小鬼子又有什么鸟事了呗。唉,跟着小鬼子,过不上安生的日子。”邵帅峰刚才几乎被石轩辕弄糊涂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紧事,他恍然大悟地道了一声,松开石轩辕,转身要走。
“喂,老邵,你是没家教呢?还是没礼貌?你再紧张,也得把我请到屋里去,介绍给你家人认识,安排饭局和住房,然后再出去嘛。”石轩辕一把抓住邵帅峰的衣袖,又嘲讽他一番。但是,他说罢,却很机灵地从衣兜里拿出六块“袁大头”塞到邵帅峰的手中。
“呵呵,好!请进屋里坐会,家里就我一人,老娘病逝了。你那根金条啊,我就用来买了这卡店铺,准备娶个媳妇呢……呵呵……谢谢兄弟!老哥就知道,兄弟一来,准有老哥的好处。”邵帅峰摊开掌心一看,竟然是六块“袁大头”,乐坏了,当即笑得见牙不见眼,赶紧请石轩辕进屋,还自嘲了一番。
“呵呵……”古雅娇又乐了,暗道:这么丑的人,哪家姑娘会看上他呀?她继而又想:石轩辕真是富家公子吗?咱俩逃难,他也出手这么大方?唉,想以前,我和大哥累死累活地在舞台上演戏,兄妹俩合起来一天收入也没这么多啊!以后,他会不会对我大哥大方些?
古雅娇是穷怕了的姑娘,看到石轩辕出手这么大方,一时间心里有些不平衡。
邵帅峰被石轩辕再三嘲讽,倒忘了问古雅娇是什么人了。他把石轩辕和古雅娇领进屋里,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邵帅峰虽然买了一卡店面,但是,他仍然是家徒四壁,穷得响叮当,屋里连个茶杯都没有。
“他娘的,这是什么家?就几家破房子,这也算家吗?”石轩辕待邵帅峰走了之后,又上二楼看了看,看到每间房都是空荡荡的,大部分房间连床板都没有,就连邵帅峰的主人房也是在地板上铺着稻草。
他不由破口而骂邵帅峰无能。